“都散了吧,本宫歇息片刻。”长宁道。
“这……”掌仪宫女有些迟疑,“按着规矩,殿下大礼之前需要一直穿着嫁衣等候,还——”
“那是嫁给楚朝人,突厥人没这么多讲究。”长宁伸手解开腰上的系带,“衣裳合适就够了,你们退下吧。”她撵人,自行解开衣裙。
掌仪宫女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是嬷嬷会意拉了拉她:“陛下有旨,一切都以大公主的意思为主,你就不必多言了。”
“好吧,”掌仪宫女带头为长宁宽衣,而后一道退下,长宁还命她们熄上两盏灯,把守住门口,待到丑时再进殿服侍她更衣。
木鸢被迫退下,掌仪宫女也出去。
说到底长宁要负责的就只有穿着得体地出现,余下的都是由她们掌仪宫女和礼部的人忙活。
寝宫恢复平静。
长宁起身,还穿着大红里衣的她唇红面白,黑发披肩,犹如夜色中盛放的妖艳曼陀罗。
她取出柜子底下的宫女衣裳穿好,又将长发简单扎成马尾就消失在窗后。
留下字条的人能将口信送到她这儿,显然是知道她就是春晓效忠的人,而挑这个时候见面,显然是有所图谋,虽然长宁暂时猜不到他的意图,但她很感兴趣。
长宁很想知道,这水底下除了父皇,还有谁。
约定的地点在皇城西门昌顺门外的小巷,入夜已深按理宫门要落锁,但今夜宫中紧急准备送嫁的东西,来往密切,所以特批昌顺门打开,以供礼部准备。
这并不算违制,是历代宫中婚事时的规矩,所以盘查也不算太严苛,长宁找到机会敲晕一个宫女端着空盘顺利混出宫去。
沿着昌顺门的大道没走多远,她便注意到字条所说的位置。
一个挡在路边的柴垛,间隙中露出一截白色的布料。
显然,里面有人。
长宁微微眯目,借着微薄月光感受到柴垛猛地一动,传来女孩的咳声。
“春晓?”长宁探问。
春晓迷惑的脑海中闪过一瞬精光:“殿下快走唔……唔!”
长宁立刻拔出袖中短刃,身形灵活地后跳数步,跃到墙根处,只是预料中的暗箭没有射来。
“我绝没有伤害殿下之意。”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他一手扼住春晓脖子,一边站到长宁视线内,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长宁微抬下巴,问道:“持令者?”
春晓剧烈反抗想告诉长宁这不是持令者,而是和杨德海勾结的神秘人。
奈何尹统领力气奇大觉察到她的意思顿时一掌敲晕她。
长宁眉头动动:“你不是持令者?”
“殿下怎么想都可以,我只是想跟殿下做一个交易。”
长宁饶有兴趣地收起短刃。
“哦?”
“我手上这个小丫头已经是墨子行会的右矩子,手握墨子行会半壁江山,还有一些殿下感兴趣的证据握在手里没来得及向殿下汇报,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长宁扬起下巴:“你若了解本宫,就该知道,本宫平生最讨厌受人威胁。”
“不敢,”尹统领一笑,将春晓向后丢去,有黑衣人接住春晓。
“殿下虽然力量不足,身法却奇佳,我们抓不住殿下但殿下也别想救人,所以何不听听我们的要求,做个交易?”
长宁点头:“还不错,说来听听。”
尹统领指着春晓:“我方才说的一切,换殿下一个承诺。”
长宁耳朵微动,仔细聆听周边动静。
“什么承诺。”
“拒绝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