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蹙眉:“于统领,陛下的旨意不该由福安公公宣读吗?”
于刚点头:“福安公公忙着照顾陛下便命我来宣旨,蔡统领不会以为我于刚胆大包天到敢假传圣旨吧?”
他半开玩笑的语气显得十分逼真。
“自然不是,只是好奇陛下怎么会突然到贵妃宫中养伤而不是回乾祥宫,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蔡瑁标着于刚的表情。
于刚倒是很自然:“陛下的心思我哪儿能猜到,不过一夜夫妻百日恩,贵妃娘娘虽然犯过几回错,到底是从潜龙时就追随陛下的旧人,这些年风光无限,陛下如今在外面玩累了回到贵妃娘娘身边也属常情,你我还是踏实办差要紧。”
蔡瑁点头:“于统领教训的是,不过现在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可否让我见一见陛下,也好对众臣工有个交代。”
于刚看了眼身后钟粹宫的大殿微一侧身:“蔡统领勿要入内,太医行针,断不能打扰。”
“自然,自然。”蔡瑁小心翼翼走进去,隔着一层明黄纱幔远远看到皇帝昏睡榻上有一人在给陛下行针,几名太医跪在地上,郑贵妃则守在一旁抹着眼泪。
看到蔡瑁还想上前,贵妃走了出来。
“蔡统领,为何还不去传旨,按制几位皇子都该来侍疾。”她道,端起几分贵妃的威严。
“本宫既是贵妃有执掌六宫之权,理应拿起主意来,你速去传旨,再请大公主过来。”
蔡瑁知道贵妃虽是众妃之首,如今却并没有凤印,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现在贵妃肯让他请大公主过来已经释掉他几分疑惑。
虽然最近有风言风语,说长宁公主自受伤后性情大变,对郑家也亲和三分,而公主身边的银乔姑姑也在公主回宫后就病情加重已经被照管起来不能见人,但大多数的人并没有机会接触公主的,又哪里有机会觉察到什么不妥。
蔡瑁现在看到的就只是一个忧心丈夫身体的女人。
他领命传旨,前朝一片哗然。
陛下病重,竟然将前朝事交付给三皇子,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暗示。
没想到兜兜转转,陛下的心思又落在了三皇子身上。
如今六皇子牵涉行刺之事已被禁足,只剩下同样被禁足的五皇子和孤家寡人的瑞王,拿什么和三皇子争。
秦太傅眉头紧皱,拉着蔡瑁打听却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说起来蔡瑁也根本不知道什么。
倒是周湾,不知拿了什么旨意,竟然冲到陈妃母家将陈大人抓了丢入大狱,四下顿时人心惶惶。
长安城封城,四下严查刺客,形式不容乐观。
所有人都慌了神,御史台当然也有参周湾越权妄为的,但周湾那倔脾气根本谁都不理,反倒往三皇子府上去过几次。
陛下也没有回复,所有奏章都是泥石入海,音讯全无。
这是要变天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突然遇刺,为何就要抓陈家定罪?在陈妃娘娘宫中遇刺就是陈家做的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秦公允回到家中脸色铁青的发脾气。
不怪他慌了神,秦家早就参与到夺嫡中来,若是五皇子没成让瑞王得了便宜倒还罢了,就算是六皇子他们也能接受。
可偏偏就是他们最怕的三皇子复位,这岂不是一切回到原点?
“大公主哪儿到底怎么说?无疆,你现在和大公主有婚约在身,男女大防已不算重,你带着昭宁一同进宫,各自去未央和你姑祖母那儿打听情况,再叫你母亲去一趟曹家,请教一下长公主和曹侯。”秦公允分派。
秦无疆梗着脖子:“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