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无疆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秦昭宁一眼,反而很生气地将折子丢给他。
曹彧终于明白秦无疆为什么对他不肯去劫和亲,救长宁回来的事那么耿耿于怀了。
因为秦无疆一直以为,他知道长宁才是那个给他兵法残篇的人。
而事实上,他却一直以为这个人是秦昭宁。
两人虽说不是因为这件事才越走越远,但终归是种下了不能互相理解的根。
秦无疆气他软弱,不能实现他的“曹家一诺”。
他则气秦无疆不能理解他的苦处。
原来罪魁祸首,就是秦昭宁。
“你偷看了我交给无疆的那份兵法,又设计让那花穗在我面前自尽时说出兵法内容,为你暴露帕子做铺垫,昭宁表妹深谋远虑,曹某真是佩服之至。”曹彧咬牙切齿,一双手狠狠攥着缰绳,那模样像是顷刻间就要抽身而去。
秦公允也算听出点儿端倪。
分明是昭宁做了坏事,现在又被人家一份小小的折子就全都泄露给曹彧,曹彧当然要恼。
秦昭宁纵是能言善辩,在面对曹彧此情此景下的质问也有些难以张口。
原本她也没打算瞒一辈子。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早被揭开,会在这样一个情况下揭开这个真相。
在她的设定里,曹彧和秦无疆必定会因为风花误这个假长宁而走上陌路,幸运的话这个秘密就永远成为秘密,就算不幸被曹彧发现,想必她也已经当了许久的曹夫人,为曹彧生儿育女操持家宅。
曹彧最是重感情,她为他尽心操持家世多年,而楚长宁也早已嫁做她人妇,那时他就是生气也不会闹得太僵。
可现在发生的太早了。
早到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
曹彧见她迟迟没有答复,知道她根本就是无话可说,冷哼一声:“姑父莫急,我这就去帮您把无疆找回来,至于这桩婚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他说着,回转马头。
秦公允脸色骤变。
“这万万不可!”他低呼,亲自牵住曹彧的马头:“彧儿,你这么走了叫昭宁以后怎么见人啊?!”
曹彧回头,新娘子盖着红帕子依然在颤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说,双目紧闭:“她搜集构陷长宁,破坏我们之间信任的时候又可曾想过日后东窗事发,要如何见人?”
秦公允却不明白了,还构陷大公主?可大公主不是就坐在里头还和长宁关系不错吗?
曹彧却不相信这些。
他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一回事,但他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秦无疆。
秦无疆能弃下“长宁”不顾,跟着慕清彦离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宁本人。
此刻他脑中已经浮现出另一个时间图。
或许长宁一直都留在洛阳没有回来,而现在的长宁公主也并不是长宁当时的一个托词,而是真的有人胆大包天,假扮成公主的模样,妄图嫁进秦家。
曹彧虽不知易容之事,但却对此有所耳闻。
当初方谦就是靠这改头换面的手段才能靠近圣驾,告御状成功。
所以他笃定,秦无疆一定是跟着慕清彦去找长宁去了。
真正的长宁。
曹彧看向秦昭宁:“我已经因为父母之命错过长宁一次,我不想再错过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