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自己的妈妈生前不论作何弥补都放不下心里成见的人……
这个人,她也配当我的母亲!
他们……也配跟我说出义务两个字!
“大哥,我也不跟你争论这些没用的了,乔乔也不是小孩儿,小宝也是她弟弟,你要是实话跟她说,我想她不会拒绝的,因为小宝年纪太小了,我们都想小宝好好的活着不是?但是你要是把乔乔就这么骗回去了,要是乔乔知道了这一切,她得多寒心啊!那孩子本就很可怜了!”
“小宝不可怜吗?他才九岁啊!”
看看爸爸跟小姑争论的是有多激烈,连我已经进院子了都没有发现,我转过脸,看着爸爸背对着我,双手因为激动不停的比划着,心凉这种事我已经有过太多回了,我自己也早就应该明白,只要我活着,我就要承受这这些。
小姑看着爸爸张了张嘴,一打眼发现站在院子当中的我,不禁有些着急的看向爸爸:“你别再说了!”
爸爸浑然不觉,大概已经沉浸那种激动的情绪里了:“灵啊,我跟你说实话,要不是医生说我跟惠娟都不符合移植条件,我们也不会找乔乔,那孩子本身就对我和她妈有成见,跟我们像仇人一样,我还能寄希望与好说好商量吗,那孩子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啊,文化教养,没一样不低的,前段时间甚至把安琪打成脑震荡了,也就你说她懂事了,我一点都没看出来,我也早就已经不指望这个孩子能多让我脸上有光了,现在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她拿出一个肾,最起码我会感激她一辈子的,她是我的种啊,我让她拿出一个肾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天经地义?
肾长在我身上,我不给是不是也天经地义?
“乔乔?!”
没等小姑开口,正在卫生说里收拾东西的妈妈看见了我,有些惊讶地叫了我一声,“你回来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那张还在努力牵起嘴角的脸,张了张嘴:“我回来了。”
妈妈手里还拿着抹布,大概是不知道我已经听见了爸爸说地话,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笑了笑:“那进屋啊,站在院子里干嘛。”
爸爸跟小姑据理力争的声音在妈妈喊我那声乔乔开始,就瞬间安静了,我眼角的余光甚至能看到爸爸的转过脸看见我时那惊讶尴尬的模样,小姑疾步走到我的身边,伸手扯住我的胳膊:“乔乔,你都听见了是不是?”
妈妈愣了一下,看着小姑:“她听见什么了。”
“我听见你们想把我骗回去,让我对小宝做我身为姐姐应做的义务。”
我很平静的应着,平静的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我自认不是个心里强大的人,难过会哭,伤心会痛,但是我现在却感受不到痛,也丝毫不想哭,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有些人面前,你的伤心难过无人在意,并且不值一提。
妈妈本来还是笑着的表情一时间僵住,看着我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爸爸见被我戳破所以破釜沉舟了,他底气十足的站在那边大声地说:“乔乔!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我们这么做不对吗?!”
良心,我翻着眼睛在想,良心在哪,待我好的人,我恨不得掏心挖肺,但是心掏着掏着好像就把良心给弄丢了。
见我不应声,爸爸直接大跨步的走了过来,“乔乔,既然你听见了那就罢了,我们没有告诉你也是怕你有自己的小心思,怕你想些没用的东西,先且不说你念不念我们对你的舐犊之情,难道你忍心就看着自己的弟弟就这么走了吗?!他才九岁啊!”
我看着这个以前在我面前还算是有些父亲样子的人,但是现在却言之凿凿,恨不得用唾沫星子喷死我,我还没说不同意,就跟我讲什么舐犊之情,我文化少,真不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