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宝一向是话把说完便不再言语,再加上感觉自己费力还没讨好,所以点了一下头就没在应声。
其实宗宝的确是如他自己所说,煮的挺节省的了,因为煮好后那碗里除了一小截人参几乎看没一点儿颜色,真真儿的清汤寡水,宗宝把剩下的用布包着的两三小截人参递给我后直接爬上炕,铺好被扫了我一眼:“趁热喝。”
我有些舍不得,看了好一会儿才吹了两下喝到肚子里,躺下后我跟宗宝一人占着炕的一头,我可能是睡多了,或者是想的比较多,不困,感觉脑子里还乱的要命,关灯的同时心里还在心里默默的为那人参可惜,但是也不能说宗宝,人家是帮我来的,还帮我煮汤,不谢谢人家都不应该了,怎么还能说他呢。
“娇龙,睡了吗。”
“没。”
在黑暗里躺了一会儿,我听见宗宝张口,随即应道:“睡吧,你这些天辛苦了。”
他好似在想着什么,安静了一会儿,又叫了我一声:“娇龙。”
“嗯?”
“我觉得程白泽不对劲。”
翻了个身,我远远地冲向他那边,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怎么不对劲了。”
“虽然程白泽是帮你,我也承认他帮了很大的忙,但你不觉得奇怪吗,怎么每次你有事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呢。”
睁开眼,我想着宗宝的话,却没有急着应声。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程白泽这个朋友很重要的呢,大概是从三年多前我跟他借金刚杵取雪梅姨的尸骨时开始的吧,我们那时候并不熟,金刚杵那么宝贝的东西,他却借我了,程白泽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很好,很亲切,脸上总是挂着笑,是那种心里不管多郁闷,都不会表现出来的人。
我一个人站在台上手足无措承受非议的时候,也是他凭空而降,救我于水火。
我要给小宝捐肾的时候也是他给我种了一个蛊目的只是让我把肾保住,虽然这件事一直就让我很矛盾,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为了我好。
而我姥爷骨折后,也是他一次次的过来陪伴……
记忆中,他最挣扎的一次就是让我对他说句恨他,因为他要杀我,但是他最终没有下的去手,那一掌的情分我会记着一辈子,我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师父,但是我却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杀我是他师父的遗愿,我虽不明白他师父为何让他杀我,但那是他师父给他的任务,他为了我违抗师命了。
宗宝一直在说,他杀我本来就不对,人命岂是说取就取的,但其实宗宝不懂,程白泽能跨出这一步有多难,他做不到杀我,但违抗师命又是大不敬,没办法,这其中的痛苦他只好自己承担,而我记着的,就是程白泽要自己承担的这份情分。
我是何其庆幸有了程白泽这个朋友啊,虽然他出现在香港让我的心意大乱,但这件事还是怪我自己啊,是我要接的电话,去见的卓景妈妈,但其实我想,卓景的手机我如果没接,也许他妈妈还会做出别的什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