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到现在,你还在认为我是别人?为何你一直都要活在自己布下的局中,到死都不肯走出来?你既然如此记挂着欠别人一条命,那么,今天我便成全你罢。”夜芳菲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那捏着喉咙的双手,越来越紧。
冷流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唇边扬起一丝冷笑,慢慢地闭上眼睛。
随着一声尖锐的战马嘶叫,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冷流世只感觉在眩晕之中,一滴滴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滴落到他的脸上。轻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那一丝温热。带着丝丝苦涩的清凉。
终于,捏着他喉咙的手,慢慢地松开。夜芳菲仰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呵呵地笑着,道:“既是如此,我便慢慢地看着你死罢。”
说着,伸出双手,搂着冷流世的身体,竟将冷流世抱起。
冷流世睁开眼睛,在车灯的照耀之下,夜芳菲那红肿湿润的双目中,依然带着无情的冰冷。那娇小的身体,竟然能托起他这健壮的身?
马车边上,四名将领飞身而至,朝着夜芳菲道:“元帅,冷将军怎么样了,交给属下罢。”
夜芳菲冷冷地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冷流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看他的样子,恐怕活不过今晚了。便让本元帅送他最后一程罢。”
紧紧地咬着牙齿,抱着冷流世那沉重僵硬的身,朝着帐篷中走去。
一步,比一步沉重。
进入帐篷之中,走到宽大的月牙床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扔到床上。伸手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秀发,转身朝着帐篷外面走去。
天空的月色,将整个草原照耀得清晰如昼。那四围的草地上,高高架起的烽火台上,熊火燃烧,照亮了半个夜空。
冷流世果然并非庸俗之身。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不但在死江之地建起了军营要塞的边陲北宫,就连宋军出行之风都整顿得森严而有序。不到半天的功夫,那三千骑兵的军队,便扎地为营,落地为阵。
夜芳菲仰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朝着将领道:“四方将领听令,前锋双将,镇守此地,注意周边动向。后方两将,立刻返回北宫,布兵三万,随时听候差遣。”
四名将领领命而去,夜芳菲双目中,闪过一丝焦急。紧紧地咬着牙齿,转身走进帐篷。
未等她走到床边,身子猛地一震,却见面色漆黑的冷流世盘腿而坐,冷冷地看着自己。
夜芳菲吃惊地道:“你,你若是想多活一个时辰,便休要乱动。”
说着,急步走到床边,伸手摸着冷流世的脉门。
冷流世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迅速地伸出双手,把她搂在怀中,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霸道:“既是要死,我何必在乎怎么个死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