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流世眉头紧皱,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之色,冷冷地看着夜芳菲。他的心中,带着一种绝望的麻木和无奈。若是那酒中无毒,夜芳菲断然不会如此殷切。也许,夜芳菲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罢。从进府开始,夜芳菲不曾有半丝的怨恨之色。纵是见到冷陌之时,目光面色
,平静到让人害怕。
冷流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地笑出声来,伸手抓过夜芳菲身边的酒罐,道:“芳儿,今日难得你有如此雅兴,不如便让我也敬敬你罢。”
夜芳菲仰头喝下杯中的酒,眉头一皱,怒道:“你给我放下。”
双目之中,忽地涌起一抹冰冷的杀气,厉声道:“你若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从从今往后,你休想喝到半口。”
冷陌手举酒杯,半站的身子发出微微颤抖,朝着冷流世沉声道:“流世,你休要再任性了。芳儿不让你喝,便不要喝罢。”
冷流世握着酒罐的手,发出阵阵颤抖,脸上带着无尽的委屈,沉声道:“你要我给你交代?什么交代?”
夜芳菲伸手取过酒罐,放到桌上,冷声道:“你数年以来,一直都将我当成难夜氏小女,才会处处忍让。我属芳虽不是富贵官家之女,可也断然不会是她人替身。”
说着,扭头看着端着酒杯,一脸紧张的冷陌,忽地露出一抹轻笑,柔声道:“冷伯伯,你如何不喝?难道,是怕我这酒中有毒么?”冷陌身子猛然一抖,看着夜芳菲如花一般的笑靥,一阵莫名的惊恐从心底涌起。从夜芳菲进府开始,他从未想过有此一着。夜氏小女留给他的印象,不过是八岁之时一面之缘的样子。此时的夜芳菲,不要
说经过精心的装扮,纵是普身而来,恐怕一时之间他也难以识出。
原本冷陌对夜芳菲毫无戒备之心,闻之夜芳菲之言,心中一阵慌乱,端着酒杯的手发出阵阵颤抖。
冷流世目光一冷,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芳儿,够了。”他想伸手夺过冷陌手中的酒杯,可是有担心一旦自己出面阻止,父亲必然怀疑夜芳菲的身份。此时进退两难,骑虎难下。冷陌哈哈一笑,朝着冷流世挥了挥手,沉声道:“属元帅之情,却之不敬。此酒乃是芳儿一番心意,若是老夫不喝,断然说不过去。”牙齿一咬,仰头喝下。抬手一抹嘴,笑道:“纵是毒酒,也是老夫之幸呐
。”
冷流世伸手抓过筷子,夹着盘中菜肴,朝着口中塞去,脸上带着阴沉的怒意,埋头大吃。
夜芳菲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冷陌手中的杯子,柔声道:“冷伯伯客气了,芳儿纵是有千个胆子,也断然不敢带着毒酒前往冷府与冷伯伯痛饮。流世一直都任性妄为,今日便让他看着我们喝罢。”
说罢,请礼落座,倒满酒放到冷陌的面前,脸上带着谦卑的微笑,道:“冷伯伯,吃菜罢。”
冷陌轻轻地瞅了冷流世一眼,讪笑道:“流儿果然是小孩子脾气,如此固执之性,是该好好治治。”
说着,端起酒杯,朝着夜芳菲道:“老夫有近十年时间不曾饮到如此好酒,今日沾元帅之光,自是感激不尽。老夫理当先敬三杯,以尽地主之谊。”说着,仰头喝下杯中酒,大呼痛快。夜芳菲咯咯地笑着,伸手夹着菜往冷陌的碗中放去,柔声道:“冷伯伯果然是好酒量,他日若有机会,晚辈便借机与皇上讨要些好酒,带回府上与冷伯伯痛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