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溪和南宫洵拗不过她,只能收拾东西,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走出了御书房偏殿,一路朝着宫门外走去。
漫天飞雪,琉璃瓦之上白雪千堆,干净的一尘不染。
李允卿身披绣着傲雪寒梅的绒羽斗篷,玫红色裙摆随着缓慢的脚步摇曳生姿,遗世独立的倩影,缓缓的走过高墙大道,显得渺小无比。
一旁的如溪为她打着伞,南宫洵拿着包裹,三个人愈行愈远……
视线调转,落在那楚国皇宫的最高处,摘星楼。
一道尊贵无双的玄墨色身影,静静地伫立在白雪皑皑之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无喜无悲,孤寂冷寒。
……
李允卿三人很快消失在了宫门口,坐上了停在宫门前的马车,一路行驶,来到了凌王府前时,李允卿给了如溪一封信,让她去交给凌王府的人,代转交给慕容凌晔。
信上自然是一些感激的话,不能方面致谢,来日有缘再见。
随后,曹八赶到,马车继续行驶,慢悠悠的出了楚国帝都,一路马不停蹄的朝着沿海城市而去。
李允卿一直躺在那厚厚的绒羽之中,沉沉的昏睡着,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似沉又不沉,极惊而不安。
两国的战争终于结束了,可她却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在不起眼的小道上,静默无声的回秦国去。
时间飞逝,马车行的极慢,终于在第二日的下午,抵达了沿海城市。
那里已经有慕容青城安排好了的船只在等候他们了。
李允卿被如溪扶着走出马车时,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心头感慨无数。
不过才几日时间,这一切都截然不同了啊。
她还看到了,那些在船只上伺候达官贵人的丫鬟,正是她混进去的那一波,不禁想到,那三个被打晕的丫鬟,不知此刻是否还好。
正在她看着丫鬟失神时,便看到她们很是兴奋的跑下船去,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听说秦国摄政王殿下北夜君,已经快要抵达大楚了,说不定咱们可以见上一面呢!”
“我也听说了,这不来了吗。”
“那可是传说中七曜军的主帅啊,见一面我都死而无憾了!”
……
李允卿没有听清她们在说些什么,气若游丝,体内空乏,她的感官也弱了很多,只看到如溪好像听清了,并且惊喜的看向一旁,缓缓划过来靠岸的华贵船只。
海面上风很大,吹的她青丝乱舞,面颊刺痛,便想快点进入船中了,没想到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踏上了甲板。
仿佛是上天注定的,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周围的一切都虚化了,寂静的只剩下他们。
李允卿没有惊讶,好像已经知道他会来一般,微微勾起唇角,露出笑容,眉眼微弯,尽是柔情。
一切都是无言的,她甚至一时间叫不出他的名字来。
很快,他直接从那边甲板上飞掠而起,白衣胜雪,衣袂翻飞,婉若游龙,瞬间便来到了她的面前,直接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那种害怕她离去的感觉,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
李允卿在这一刻,才是真的放松了心神,她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海风夹杂着雪花飘飘,将他们的发丝撩起,缭乱飞舞。
画面美的令人心醉,围观的人都是一怔,不敢大声呼吸,怕吓破了这副盛世画卷。
良久后,李允卿才轻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明明他要从关都到帝都,发现她不在,才会赶来楚国,这样长的路程,竟然会这么快。
闻言,北夜君微微放开了她,定定的望着她的双眸,俊脸微黑,答非所问,不悦的道:“难道小卿儿不希望我来吗?”
李允卿轻笑一声:“怎么会不希望,全天下不来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来便好。”
这句话,很大程度的顺了北夜君的毛,令他愉悦的露出笑容来,心头好似吃了蜜糖一般,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向船中去:“这上头风大,进去再说。”
李允卿也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顺从的任由他抱着她,走进了船舱中。
如溪、南宫洵和曹八随后走了进去。
二人一路走到了屋子中,北夜君将她放在了床榻上,遂又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炭盆,为她添上了碳火,倒了一杯热水,最后坐在床沿上,将热水杯握在她的手上。
李允卿一直笑着看着他,再次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北夜君脸色一沉,说到这个他就来气,他怎么会不明白她?
她怎么可能放任着两国交战,只安稳的待在帝都等候消息。
他一直都知道,她肯定会来楚国的。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她,便只是当做不知道。
李允卿心虚的看着他,扯了扯他的衣袖,柔声道:“我再也不会了,不要生气嘛。”
北夜君无奈而宠溺的望着她,把她放倒,躺在床上,捏了捏棉被才道:“好了,你好好歇息才是要紧的,不然,我回去了后和谁成亲啊。” 李允卿情不自禁的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