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数秒的呆愣之后,她所有的疑惑,顿时都有了答案。
“你是K先生的人?”她喃喃出声,用的已是肯定的语气。
她在睡过去之前,白十七递给她的酸涩饮料;那天在礼服店里,南溟的电话,白十七没有丝毫的好奇……各种“不对劲”的细枝末节后,竟藏着这样的真相——
白十七……
竟是南溟的人。
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乔慕,”白十七牵强地笑笑,目光还心虚着望向别处。她没回答乔慕的问题,只是把手上的饭盒往前递了递,“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白十七!”
乔慕猛地从床上跳下来。
饥饿连带的虚弱,让她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可她顾不上这些,气愤地直接抓住白十七的衣服:“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白十七不答。
“你睡了几十个小时,先吃点东西……”她还在低喃,执意要把饭盒递上来。
“我不吃!”乔慕气愤一挥,直接把饭盒打了出去,她带着浓浓的讽刺,一字一句地反问,“这次里面加了什么?你们又想让我睡多久?”
“啪!”
饭盒掉下,里面是金黄松软的小蛋糕,此时也滚落了一地。
“对不起,我必须带你过来……”白十七的头垂下去,嗓音很低很低,“乔慕,对不起。”
“你被他威胁了吗?”乔慕不敢置信地凑过去,她带着最后的期盼,去看白十七的眼睛。她甚至压低了声音,询问出下半句,“还是你有什么计划?”
比如打击南溟?反间计?
然而都没有。
她只在白十七的眼中看到了歉意,却没有看到丝毫的后悔。而且,白十七的目光澄澈,从头到尾,她都很清醒,不像是被控制的样子。
乔慕失望地松手。
接着,她听到白十七肯定又平静地回答——
“我没有被威胁。乔慕,我忠于先生。”
乔慕自嘲而笑。
先生?
果然,白十七连称呼都变了,果然是忠于南溟。
那白十七在唐门中的身份算什么?这么久以来,她和白十七做的每一件事……很多甚至是违背唐北尧的事……也都其实是和南溟有关?
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很不好。
“你忠于他?”乔慕重复着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点头,情绪陡然爆发,“那么我呢?白十七,我们是朋友!”因为忠诚,她就要出卖朋友?
“乔慕,对不起。”
白十七给的回答,只有这句。她对她的歉意是真实的,但是她对南溟的忠诚也是真实的。
“好,那你们想要干什么?”乔慕尽量调整着呼吸,她的眼眶有些酸,忍了又忍,把难过的眼泪憋回去,“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瞎了眼,认错了朋友。”
白十七的身形一僵。
“呵!”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声嗤笑。南溟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行了,你出去吧。”他朝白十七吩咐,待白十七离开之后,才抬脚进来,目光往地上扫了一眼,“……她只是想给你送点吃的,没什么恶意。”
南溟的手里,同样拿着一个饭盒。
乔慕拧眉。
她对白十七有错愕、失望、难过,她没办法对白十七大吼大叫。但是她对南溟不一样,她可以任意宣泄她的愤怒——
“拿走!”乔慕语气不善地冲他吼,“我没想到你是这种卑鄙小人,而且说话不算话,为什么又带我过来?拿走!我不想吃你的东西!”
她一口气说完。
南溟明显愣了一下,他像是被她的爆发震撼到,隔了两秒,才低头看了眼饭盒,又回过神来——
“哦,你误会了。”他开口,拉了张椅子坐下,“这份是我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饭盒的盖子。里面是水蒸蛋和米饭,他当着她的面,细细搅拌。
乔慕气得几乎发抖。
“你把我带过来做什么?”她捏着拳头,忍着情绪开口,“而且非得用这种方式?和平相处不好吗?你非得这么针锋相对……”越说,她的脾气就越上来。
“为了自保。”南溟突然打断她,“保护你,也等于保护我自己。”
乔慕被气笑。
“保护我?”她不屑,“我有人保护!况且,现在除了你对我不利,还有……”
“唐北尧。”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南溟再度打断她,他报出这个名字,声音也同样是一沉,“他随时都会杀了你。”
什么?
乔慕愣住。
这么荒谬的话,她甚至想不到应对。
“你在他的背上,看到过这个标记对不对?”南溟突然拿出一张纸来,上面画着某个暗红色的图案,“他不是普通人。他在觉醒,你感觉不到吗?”
“什么意思?”乔慕的神色一凛,她这才不禁重视起来。
她想要上去拿那张纸,南溟的动作却更快一步,把纸张收了起来。
他已将那份水蒸蛋和米饭搅拌均匀,此时把饭盒推过来:“故事很长,我想你需要吃饱,再慢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