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根焦黑的“杆子”,纤细又干瘪。而这根“杆子”上,又密密麻麻地环绕着,某种三角形的刺……
这就是伤到翩翩的东西。
“什么意思?”乔慕看了几眼,不解地抬头:她说他伤到翩翩,他就把“武器”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威胁?
还是恐吓?
“这是花。”荒流纠正她,突兀地丢出一句,然后又指了指地上焦黑的杆子,“……玫瑰。”
“……玫瑰?”乔慕讶然。
玫瑰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就算是整棵玫瑰枯死了,也不是这种坚硬焦黑的模样!
“我们这里遭受了一场袭击。”荒流解释,重复出以前说过的话,“大量没有目的丢下的生化武器,让这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说到一半,荒流转身,他看着这绵延的沙地,却像是看着回忆中的另一番风景——
“从这里到禁地的路上,都种着特殊的玫瑰。可惜现在花都死了,而禁地那边的混乱……想必也是那场袭击的缘故。”荒流说到这里,话锋陡然一转,“你之前认为的,那场正义的袭击,其实给这里带来的,是无尽的灾难。其实世上没这么明确的正邪,只是立场不同,你也不用老对我有敌意。”
他说了这么多,最后近乎哲理的几句,说到底,还是在乎她适才责问他的模样。
他不喜欢她的责问。
他也不喜欢她的敌意。
“那个……”乔慕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哑然,倒还真无法反驳荒流的话。
她知道这场袭击出自南溟之手,她也一度觉得解气痛快。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包括熟悉阿莎这样的人……她渐渐的,也就没那么清晰地站队了。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有好人有坏人。
撇开这些不讲,光说南溟……
南溟曾经也是“劣迹斑斑”。
世界上的好坏,真的好难说清。
“……咳!”乔慕清了清嗓子,只能不动声色地转换话题,一边照顾着翩翩,一边顺势问点别的,“为什么要在路旁都种玫瑰?”
“因为……”荒流拉长了声音,连目光也显得悠远了几分,“……我原本想,这样能让一个人醒来的时候,看到最漂亮的风景。”
他的视线收回,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
目光……
却是分毫不变。
乔慕抿了抿唇,她原本想要表达的歉意,在接收到荒流这样的目光后,再也不想表达。她所能做的,就是别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医药箱拿来了。”眼前递上来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竟是唐北尧拿了东西,亲自送过来的,“处理一下吧?”
“我来!”卓玛也凑了过来,“这个我在行,让我来。”她把小盒子抢了过去,熟稔地在里面翻找双氧水和棉签之类的东西。
“好。”乔慕应了。
她想问问还需不需要帮忙,下一秒手腕一重,直接被唐北尧拉起来,拽向了一边。
唐北尧似朝荒流看了一眼,但并没有说话。而且那一眼极快极迅速,只是这么一扫便收回,也不知道他的眼中,是警告还是别的?
乔慕没注意到。
她更没有多想,她的关注点还在另一件事上:“赵警官呢?”
不是赵警官去拿的医药箱吗?怎么是唐北尧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