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秋阳高照,玉醐陪着老夫人坐在窗下晒太阳,乳母抱着小琥在天井中溜达,盈袖已经回了玉家,初七在乳母前头逗弄着小琥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时门子匆匆跑来向老夫人道:“老太太,有人登门求娶少奶奶。”
老夫人愣了愣,随即噗的一口吐了过去:“放你娘的屁,少奶奶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女儿,怎么会有人求娶。”
门子抹了下脸上的唾沫星子:“那人是这样说的,还说他是多罗郡王。”
最近常有慕名而来的求娶者,为此玉醐和老夫人心里都在想着同样一件事,若非巴毅没了,为何有人想玉醐改嫁呢。
只是,没有确定的事,玉醐不说是怕老夫人伤心,老夫人不说是怕玉醐难过。
只等后来,康熙出巡吉林乌拉回京,他在关外遭遇敌匪的事也不胫而走,传到玉醐耳中,还说当时康熙遇到敌匪之地恰是如来寺,在此修行的巴毅仍旧忠心护主致使身中数箭,到底结果如何,还是个谜,传的甚嚣尘上的,是巴毅的命不会那么大。
于是,玉醐和老夫人也以为巴毅凶多吉少,可是,玉醐和老夫人同样的心思,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没确定的事,就不能当真。
婆媳两个派人四处打听,正等消息呢,却等来这位多罗郡王。
老夫人想,这位多罗郡王应该见多识广,他来求娶玉醐,便是确定巴毅死了,于是脸色一僵,自己没了儿子!忙问门子:“毅儿他怎么没的?”
门子为难道:“小的不知道呢。”
玉醐已经霍然而起,先吩咐那门子:“告诉那个什么郡王,莫说我丈夫好好的,即便我丈夫真死了,我也不会改嫁。”
说完又对老夫人道:“娘,这些话虽然未必是空穴来风,终究是没有凭据的事,这样,我出去打听下。”
老夫人还在痴痴呆呆呢,茫然的点了下头。
玉醐转身就走,初七紧随其后,两个来到前头,初七道:“小姐,既然那个郡王知道将军的事,不如过去问问,何必舍近求远出去打听呢。”
玉醐想想也对,遂掉头往敞厅而去,待到了敞厅,刚好里面出来两个陌生的男人,看穿戴不俗,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管事,她猜测大概是那位多罗郡王的家人,便迎上去道:“你们郡王呢?”
那两个男人道:“我们王爷说,有事先出去,等下还回来,这是礼单,请夫人过目。”
玉醐接过他们递来的那张纸扫了眼,密密匝匝,写的都是值钱的物事,便问:“这是什么?”
两个男人得意的笑着:“这是我们王爷求娶夫人下的聘礼。”
玉醐听罢气冲牛斗,刺啦刺啦将礼单撕个粉碎,随手一丢天女散花般,她声色俱厉道:“告诉你家王爷,我已经嫁给瓜尔佳巴毅,矢志不渝,他甭做梦了。”
撕碎礼单,手指那两个男人:“滚!”
那两个男人还替她惋惜:“夫人你该好好想想,我们王爷可是说了,不嫁他,你会后悔一辈子。”
玉醐伸出指头:“听说过本夫人会打穴的事吗?没听说的话,今天让你们见识下。”
那两个男人吓得掉头就跑。
玉醐也进了敞厅,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初七道:“小姐,不出去打听将军的事了?”
玉醐缓缓摇头:“那个什么郡王,他说的,想必错不了,他大抵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