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支突击步枪斜挎在后背上,撩开右手的袖管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军用手表,时针指向了凌晨零点15分。
仔细检查完枪支弹药后,饥渴像一股西伯利亚的寒流顿然袭遍全身。他咬了咬嘴唇,撩开伪装披风,从军用背包里取出一袋压缩干粮,用牙齿咬开袋子,送到嘴巴边上突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后,塞进嘴里就跟啃肥皂一样的吞食起来,极端艰苦的条件下,也管不得是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了。
真他妈的难吃死了。他心里暗骂着,迅速的盖好水壶盖子,收好剩下的多半袋子压缩干粮,抹了一下嘴唇上的食物残渣,轻声自语道:“奶奶的,该干活了。”
他跃起身形,右手拎起华夏95式步枪,急速奔向山坡的另一头……
这个人当然就是尖锋部队队长,尖刀!
中方人质被羁押的地点正处在英法联军的主力阵地边缘,在这样的情况下,兴师动众去营救显然是不切合实际的。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尖刀坚持要独闯龙潭,孤身潜进敌营去抢救外交官邵礼卓。这是一个相当大胆而极富冒险性质的行动,但尖刀还是要独挑大梁,足见他是一个胆气豪壮,强悍狠猛的厉害角色。
实际上,尖刀的营救方案简单至极,就是他先单枪匹马,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敌营去把人质悄悄的抢救出来,然后由第三小组十个精英战士和两艘侦查飞艇到事先约定的地点接应,时间定在凌晨2点整。最坏的打算,如果行踪暴露的话,只要能把人质安全的从敌营中抢救出来,他自信能够拖得住那个加强连的敌人,再由第一行动小组掩护人质撤退。
现在将近凌晨零点半,还有1个半小时可供支配。尖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山坡的另一端,喘了两口粗气,他在一丛灌木边上停住了脚步,如电的目光朝这端山坡下方那一片野林搜视过去。
突然之间,那片野林边缘上闪出三条人影,就像从冥府里来钻进来的鬼魅一样。黑夜里,他们以典型的三角战斗搜索队形出现在尖刀的视线里,隐隐还能听到他们低低的说话声。
法军的游动巡逻哨兵!尖刀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五年来首次接触敌人,虽然有那么一点陌生感,但并不觉得惊慌,左手提着华夏95,猫着腰,弓着身子,悄无声息的向这支游动哨摸了过去。
兔起鹘落之间,尖刀以低姿运动到一丛低矮灌木中,俯伏着身子,凝神窥察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无奈山坡上茂密的植被和崎岖不平的地形导致视线受阻,尖刀只能依稀看到有三条黑影在野林里若隐若现。
尖刀尽量把耳朵贴近地面,依靠潜听留意着敌人的动静举止。他心里清楚,敌人哨兵只是例行巡逻,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当他判断准确敌人的确切方位后,便起身跟在了敌人屁股后面。
三名法军游动哨一前两后,拉开大约五到七米的距离,静悄悄的沿着野林往山岭另一端行进。战斗队形倒是无可挑剔,但尖刀发现他们并没有去仔细留意周遭有无异常动静。也许是在法国人自己的地盘上,也许是法国人从来没有遇到到特种部队突袭,因此这些哨兵显得很轻松,甚至有些散漫。
尖刀一声不响的坠在后面,和敌人的距离越拉越近。忽然,走在后面的两个哨兵之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来,朝适才走过的路线张望着,像是察觉了什么可疑的动静。
尖刀心里猛然一惊,急忙闪避到一株环抱的落叶松后面,蜷伏着身形,握紧步枪,全神戒备,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哨兵张望了一会儿,扭头冲另外两个同伴晃了晃手,而后三人迅速分散开来,各自从肩上取下枪便朝附近的植被搜索起来,拉动枪栓的声音清晰可闻。
“奶奶的,难不成被这些兔崽子发现了?”尖刀着实吃惊不小,疑心着是不是自己不慎弄出了动静,从而引起了敌人的高度警惕。一股凉气自丹田直透顶门,潜藏已久的杀机也正冉冉升起。尖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轻缓的将身子贴近地面,通过潜听留意着敌人的动作。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可不想因为节外生枝而坏了大事。
三个哨兵搜索了一阵后,其中之一手里擒着一条还在不停扭动的小蛇,在两个同伴面前晃了晃,说笑了两句后就扔进了草丛里。相互数落了一番,他们似乎还是不放心,恢复起原来的三角战斗队形按照原路折返回来。
此际,尖刀紧绷的心弦逐渐松弛下来,杀机却越发越炽烈起来了,他通过刚才敌人发现小蛇的举动就可看出,自己并没有败露形迹,但他也很清楚的观察出这三个游动巡逻哨都是老兵油子,是经过战阵历练过的,具备很强的侦察能力。
一阵叽哩呱啦的鸟语声由远及近,而且是愈来愈近,三个家伙聚拢到一起小声的交谈着,像是在彼此交换意见。随着他们的靠近,尖刀甚至能够感应到他们的目光在朝自己隐身之处搜视,甚至能通过直觉感受到这些家伙心理很恐惧,也很警惕。
此时,三个哨兵距离尖刀隐蔽的那棵树不过十来米远了,杀气也在焚烧着尖刀培育了五个春夏秋冬的善良和温存,他慢慢地抽出了插在腰间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