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稍微动一下便会牵扯浑身上下的痛,但还是忍不住要轻轻地勾缠她的发丝,仿佛就这样缠绕在手指间,很有安全感。
他自以为动作很轻了,也足够小心翼翼了。
但还是把温知故弄醒了。
温知故趴在床边,枕在自己的手背上,脸贴着手背,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黑暗,能够清清晰晰地感觉得到有一只手在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她一动没有动。
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是痛得不知道什么是痛了吗?
才会大半夜还有精神玩她头发……
忽然,她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很沙哑的叹息,似乎是带着疲惫和绝望的,他终于缓缓地松开手指,任由缠绕在他指间的发丝从他指尖慢慢地滑落下去……
紧接着,纪叙白又咳嗽着痛喘起来……
不得已,温知故到底还是没忍住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盯着他,目光有些冰凉。
没过多久,温知故兀自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过来,用汤匙喂他,纪叙白又不肯配合了,宁愿就这么痛苦地低哼着,就是不肯让她喂。
然而这一次,温知故冷冷地盯着他片刻,没惯着他,重重地将茶杯掼置在床头的案几上,十分冷漠地继续盯着他看,抿着唇,隐隐约约倾泻着怒意。
“温知故……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吗?现在这样,你不觉得你很……犯贱吗?”纪叙白也盯着她,每说一个字,便仿佛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字,更是教他五脏六腑皆要被撕碎般难以承受地疼痛。
然而,对于他说的话,温知故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起伏,她面无形容,淡道:“那你怎么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