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槿在床边驻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眼底微微沉痛,开口的时候,声音略微沙哑,疲惫又愧疚。
“你的腿……还好吗?”
林半夏颔首。
“太医……怎么说?”
林半夏抿唇沉默。
“能治好吗?”
林半夏顿了顿,还是轻轻地颔了首。
“林半夏……那日,我……”
何若槿似乎是想跟林半夏解释那天在白洞的情景,但林半夏放下了喝完药的小碗,指了指用镇纸压住的那张纸,“将军看一下这个。”
何若槿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床头案几上的那张纸,因为被镇纸压着,一半字看不清,他沉默了片刻,伸手取来,静静地看了好一会,方才看明白,这是一纸和离书。
林半夏的名字,已经书下。
何若槿握着那一纸和离书,指尖微微用力摩挲着林半夏的名字。
他记得他上次与林半夏提出和离的时候,已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林半夏第一次对他哭,央求他不要和离。
那时候他只觉得两个人再这么过下去,只会对林半夏越来越不公平。
但是后来……他醉酒要了她身子,他始终是毁了她清白。
于是他做好了要对她余生负责的准备,许是骨子里的传统观念,从那夜醒来后,他才认定了她是他的妻子这一件事。
林半夏也只能是他的妻子了,他都毁了人家了,总不能再自私自利的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再让林半夏将来受委屈。
但是……他从没有想过,最终让她受委屈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别人,是他自己。
是林半夏的夫君。
而那个哭着央求他不要和离的林半夏,此时此刻,亲手递上了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