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犹如此刻他的内心。
一会儿被大雨淋得冰冷,一会儿又被烈火烤得炽热。
焦躁又郁闷到极点的情绪如同雨前不断堆积的乌云,越来越厚越来越多。
从心脏到血液,再传输到全身。
那些曾经自由的画笔,今天画室里被揉成一团的未完成的画,和刚刚被清扫出去的空白的草稿纸,不断在他脑海中重复又堆积。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埋藏了一个定时炸弹,随着那滴答作响的钟声,向着临界点毫不停歇的接近。
直到最后一道题被他写完。
他就着安静又嘈杂的雨声打开了收音机。
通常十分钟才能找到的,行踪不定的神奇的电台,不知为何,找到五分钟的时候他便停止下来。
灯光下有小小的飞蛾转来转去。
少年突然凝定的侧脸被蒙着光晕。
不知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他都想了些什么。
总是思考的结果让他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看向卧室外父母给他留着的昏暗灯光,然后一步步走了出去。
父母的卧室里早已经熄了灯。
他看了一眼,便无声的走到沙发前,弯下腰来四处找了一下,却没能找到自己被没收的手机。
也对,他母亲是一个多么警惕的人,防着高考的儿子比防贼还紧。
温略言面无表情的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卧室摸出房门钥匙和几枚硬币,毫不犹豫的走向玄关。
雨声很大,于是少年缓缓打开大门的声响便接近无声。
随后他关上房门。
整个房间内都安静下来。
雨和夜都被隔离在窗户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