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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翩跹自从在手术室醒来一次后,基本每天都会有短暂的清醒时间。
可是这样一点时间,甚至不够让她被人推着到程致远的病房去看看。
更多的时候,她睁着双眼,都只能看到一片燃烧的火焰,和火海里挺拔却痛苦的影子。
这是致幻剂留下的效果。
每次陷入幻觉里,少女的眼睛里都会不断的往外流泪。
她不动,也不哭出声音。
就是那么直直的睁着眼,沉默又汹涌的流眼泪,乌黑瞳孔里一片死灰。
这种时候,即便别人不停的在她耳边说程致远没事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每次看着那些快速浸湿枕头的泪迹,霍承德甚至怀疑她的泪腺会不会被哭出问题来,甚至是哭瞎。
直到有一天,在少女满头冷汗的醒来之后,终于第一次抓住了霍承德的衣袖,在难得的清醒里,断断续续的祈求,
“外公……让我,和他住在一起吧。”
“我想……看看他。”
少女苍白细瘦的指尖死死揪着老人的衣袖,像是抓住了一块求生的浮木,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下,抬起来的眼睛里也满是苦苦的哀求,小兽一般的可怜。
霍承德咽下一口唾沫,半晌点了点头。
她于是缓缓松开手,挣扎着被重新拖入了幻觉里。
耷拉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却无能为力的垂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