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是有意思。雷加每天从醒来到睡着,所有时间都在想象那两边墙壁到底有什么。一扇门是肯定存在的,但除此之外呢?镜子?窗户?又或者那是透明的落地玻璃墙,还要是隔音的,每天都有数之不尽的人在外面来来去去,对这里面的他指指点点,嘲笑他或者可怜他?
这是他用来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浑身上下的痛楚、对未知处境的不安以及对灰暗未来的丝丝恐惧中转移出来的唯一方式了。
这一天,他被幻肢痛痛醒了,就像他昨天、前天、大前天、以及大前天之前的每一天一样。他自嘲地笑一声。而就在他准备发挥想象力、给他看不见的身后‘安置’上新的场景时,一个有点嘶哑有点沧桑却不太衰老的男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那么,对于这种生活,你还喜欢吗?”
听到这话,雷加先是一阵愕然,然后是连他自己都不太理解的愤怒。
“喜欢这个生活?!如果你不是在开玩笑,那你就肯定脑子有问题!”他大声喊道。“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样我就能将诅咒你当作新的消遣了!”
营养舱‘养’着的是他脖子以下的部位。他的头部倒是被固定了,但他还是可以说话的。
对于雷加忽然爆发出来的暴躁,那个男人似乎早就想到了。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嘲笑,而是用跟刚才那样平淡到极致的语调继续说道:“你可以诅咒,你可以叫骂,你可以痛哭失声,你可以自怨自艾。不过我知道你不止如此。我猜你有摆脱这种困境的办法。如果你有,而你又需要一些帮助,不妨说出来,我会看看我能做什么。就当是我的先期投资好了。”
雷加再次一愣,沉默了片刻,然后沉声问了起来:“你是谁?”
而对方很自然地答了:“你不知道我是谁,但你应该听说过我。我是抵抗组织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