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苏月心说过很多次,可是凝兮还是有些怀疑“你为何就能这么肯定?”
“因为他当真不会害你啊。”苏月心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道“我敢拿性命担保的。”说着,苏月心手扶车框就想往下跳,凝兮当机立断上前揪住她的衣领,紧追着问:
“很久以前你就说过这种话,你得给我一个解释了吧?”
苏月心这姿势很尴尬,好在车夫已经下马走了好远了,她挂在车门走也不是回去也不是,只好扭头看了眼靳凝兮,无奈道:
“你还记得我说过吧?在我遇见你之前,我与万俟笙,做了一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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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
男人一手执着黑子,独自坐在棋盘上下棋,寝宫之外,寒风徐徐,两名身影挺拔的护卫站在两侧,看着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在他们面前经过。
他身后还领着一个人,脸上带这个斗笠,看不清面容,唯有露出来的一寸肌肤很是白嫩。
“主上在里面。”
护卫侧过身,黑衣人推门而去,见到桌旁的男人随之恭敬地跪下。“不负主上所托,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
“啪。”
黑子下上,万俟笙斜眼扫了眼那身后的人,那人感受到视线后有一瞬间的僵硬,不得万俟笙多言,他慢慢将斗笠摘了下来。
那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偏生肌白似雪,轮廓也与他有九分相似。
万俟笙挑唇,赞许的扫了他一眼,又开始自顾自的下棋“你记着,莫要让人心生起疑,也别让旁人发现你的猫腻。”
那人点头。
“还有。”
万俟笙扫了眼对面的男人,目光阴冷,撩起一阵寒意:“不要让她太伤心。”
“卑职知道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他挥了挥手,那人告退下去,只剩下九潇侯在一侧。他面上还有些许凝重,拱手作礼“主上,不道个别么?若是在这种时候实行大计划,怕是对五公主无益。”
道别?
万俟笙挑起眉梢“不必,孤始终在她的身边,为何要道别?”
“可是您就不怕...五公主想不开...”
“怕什么?”眸地滑过一丝痛楚,轻轻地从手中放下一枚白子。
“孤相信她。”
九潇蹙眉,既然如此他也就无须多言,转身走到床榻旁按下开关,一道隐秘的暗室一点点的展开在二人面前。
九潇走在前面,一点点的点燃地道里面的烛台,万俟笙始终走在身后,冷壁悬挂的暖色光线仿佛柔化了他一身的狠戾。
可也只是一瞬,在最后的门开启的时候,地道内灯火通明,迎面便扑进来一股浓重的铁锈的味道,挂在墙上的刑具泛着偏冷锋的青色,角落立着的铁柱很是骇人,地下还烧着炭火,而正中央的大铁笼子里,男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其中,青丝散乱,全身血肉模糊,破旧的衣裳隐约还能看得出来是上好的红锦丝。
当真是可惜了。
万俟笙勾起唇角,眸中皆是狠戾。
“戾公公,别来无恙啊。”
男人好听的声音流荡在地牢内,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戾公公一惊,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万俟笙头顶金冠,脚踏一尘不染的皁靴,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着一张脸格外惑人,很像当年的一个人。
戾公公恍惚了一阵儿,身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轻声作响,咬着牙起身看着他。
“咱家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
男人的声音透着点阴柔之气,万俟笙皱了皱眉,转身坐到了九潇搬过来的椅子上。
戾公公看了他好一会儿,时隔这么多年,万俟笙当真是又变了不少,不同于年少时期的躁动,如今身上的气场愈发不同了。
“咱家当年就看得出来,这么些个人里面,你是最聪明的那一个。”戾公公笑了笑,脸上得伤口变得很扭曲“当真是可惜了你娘千辛万苦将你生下来,你只继承了你娘的几分姿色。”
万俟笙摆弄手珠的手一顿,抬眼看了他一眼,挑唇笑得很是好看“看来戾公公这几年收获良多啊。知道的事情还不少了。”
“呵~”戾公公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咱家知道,如今就算是收获再怎么多,到了你的手里,也就一点儿也不剩了。”
“你倒是聪明。”
万俟笙笑吟吟的抿上一口茶,像是再跟他无聊消耗时间似得,还时不时的把玩着一个珠串儿。
“戾公公,孤敬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把你困在这里,孤其实也不想的~”
万俟笙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响指,几名大汉捧着炭而入,一点点的在铁柱下面烧着,本就已经预热好了的铁柱没过多久,散发出来的热气使得阴凉的地窖暖和如春,却勾起了戾公公满身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