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封玦,道:“褚均离此次被人暗算,虽然于性命无忧,却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不过,均离才华过人,王爷何不趁此收入麾下?”
封玦扯了扯唇角,将他收入麾下?
放在桌下的手摸了摸肚子,眉眼闪过一丝笑意,道:“将军说的是,褚均离却是满腹才华,有运筹帷幄之能,若是他能为本王所用,是本王之幸!”
褚均离面具下的脸闪过意思笑意,用锦帕擦了擦手,道:“王爷今日来傅府,并非路过这么简单吧?”
他们这会儿说话,没有避着他,便也没有拿他当外人,傅康冀不等封玦开口,便道:“王爷来的意思,我知道,不过,慕容老将军骁勇,北漠的人,并非轻易能将之击败!”
封玦面色严肃了下来,开口道:“将军也说了,并非能轻易击败,也就说明,将军也知道,慕容老将军并非能击退北漠敌军!”
封玦为难的是,北漠和东昱眼见就要战起,她怀着孩子,势必不能亲自领兵,她不怕东昱战败,怕的是大宁百姓会受敌军侵扰。
所以,在孩子出世之前,若有傅爹爹领兵威慑敌军,北漠人忌惮傅爹爹,势必不会轻易进宫,等到她孩子生了,那个时候,便没有什么顾忌了!
傅康冀哪里不知封玦的顾虑?他是封於的金兰兄弟,封於又只有这么一个骨血,封玦孤身一人,一心想着大宁百姓,想着封氏王业,如今一个人怀着身孕,处境是在艰难,她求上门来,他哪里有拒绝之理?
便是封玦不相求,他也会护着她。
封玦并不想搅了傅康冀的情景,也实在不想傅康冀颐养天年之际还出去征战,可是,她孤身一人,能求的,便也只能是傅康冀了!
封玦起身,走到傅康冀面前,便要跪下来,褚均离见此,面色便是一沉,腾地一声起身,将后面的凳子绊倒,他伸手一把抓住封玦的手,道:“你做什么?”
褚均离心里被什么刺了一下一般,疼的厉害,他的女人,多么骄傲,竟然被逼求人的地步,他实在是无能!
玦儿,只要你愿意,为夫立即率兵,将赫连家的那些人全部赶走!
不会让他们破坏大宁一草一木!
又岂会让她一个女子辛苦?
封玦瞪了一眼褚均离,因为看不清他的模样,字看到面具下那深邃的眸子,有些疑惑,这个秋晟未免太多管闲事了一些!
她收回自己的手,跪了下来,傅康冀却又伸手制止,拧着眉头道:“玦儿,你要说什么,本将都知道,无需多礼,身为东昱将臣,又岂会任由大军对家国虎视眈眈?便是玦儿不说,本将也会出面,将北漠蛮夷赶出东昱领土!”
这个丫头,挺着肚子,也敢这么折腾,本以为他会在相府好好待着,待孩子生下后再离开,没想到,不知道两个孩子闹了什么矛盾,竟然让这个傻丫头,弃了均离,怀着孩子长途跋涉,赶来豊都!
一声玦儿,让封玦心头一酸,这么多年,除了父王,唯傅爹爹这声玦儿,让她心里温暖。
除了父王,也就傅爹爹是真的疼爱她罢!
“多谢将军!”
这会儿,席位上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封玦看去,却见是傅承潇正拿着筷子夹一红烧鱼块,却因为手不利索,筷子落在了地上。
傅承潇感受到众人的视线看来,他干脆将碗往桌子里面一推,道:“不吃了,没意思!”
说完,便起身跑了出去。
傅承夜摇了摇头,道:“平日里都用右手用筷子,今日人前,偏要用那受了伤的左手!”
封玦知道傅承潇这是还在生她的气,嘴角扯了扯,道:“将军,喝了酒,一身的酒气,本王去园子里面走一走,醒醒酒气!”
封玦酒水一点都没有动,哪里需要醒什么酒气?不过,在场的人虽然知道,却也心照不宣。
傅康冀点了点头,道:“自己小心,让丫鬟侍人跟着伺候!”
“无需!”封玦对站在门口的凌轩道:“且去客房候着!”
“是!”
封玦走后,褚均离便也告退,道:“将军留步,晚辈也有些疲惫,先回房了!”
傅康冀点了点头:“尊主随意!”
傅承夜对傅康冀道:“父亲似乎待封王不同!”
傅康冀看去,道:“为父说过,封玦之父,与为父是金兰之交,封於离世,也就这么一个骨血,为父自然要照顾一二!”
傅承夜唇角扯了扯,似有些嘲讽,开口道:“封玦的肚子……父亲应该还有事瞒着世人吧?”
傅康冀面色一沉,转身看向傅承夜,拧着眉头道:“为父知你细心,可是,有些事,就装作不知道!”
傅承夜握了握拳头,问道:“父亲,欺骗世人,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承夜!”傅康冀拧眉,呵斥了一声,然后呼了一口气,道:“她以前是封世子,如今是封王,以后,一直是!”
“希望父亲可以替她隐瞒一辈子!”说完,傅承夜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傅康冀摇了摇头,两个儿子不在他身边长大,如今,他竟是不知这两个孩子在想什么。
……
封玦尾随傅承潇去了后花园,见傅承潇坐在台阶上,手里正团着一个雪球。
他听着雪地里面有脚步声,跐溜一声,就将手里的雪球朝封玦忍了过去。
封玦没有躲,那雪球砰的一声砸在封玦额角,瞬间炸开,化为片片雪花。
封玦嘶了一声,捂着额角倒抽冷气。
傅承潇瞬间惊慌了,起身几步来到封玦面前,低头去探封玦的额头,见红彤彤一个大包,便急了,道:“你怎么不躲?武功高强的封世子,怎么不躲?一个冰球还能躲不开么?”
虽然是封世子,可也是傅宁,傅承潇用了力,额角被砸起一个包,他心里自然心疼!
封玦小声道:“二哥若不能解气,再砸我便是,二哥的手因我受了伤,留下祸根,我一辈子也难以心安!”
傅承潇红了眼眶,道:“又不是你划的,你有什么难安?小爷不服,父亲何以会合着伙来欺骗大家!你武功那样高,为何要任由那些坏人欺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