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晚上审问,再加上前几天为筹备和亲公主的事情,承德帝和沐皇后都操心不少,两人此时已显出一脸的疲倦,要不是想到镇远侯手里的重兵,承德帝不可能在晚上受理这个无聊的案子。
很快,有太监应了一声,出去带人去了。
不多久,人带进来了。是个中年的汉子,农夫的模样,一双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诚惶诚恐跪倒高呼万岁。
“皇上,证人带到了!”答话的是柒七。
凤红羽的目光和他迎上,他马上错开了。
“不过,奴才觉得这个人的身份可疑,似乎手脚不干净。”柒七说道。
上官老夫人的脸色又变了变,忙拿眼看向上官彤,上官彤摇摇头,表示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个不干净?”承德帝只想快点问完,语气中有些不耐烦了。
“奴才刚才拉着他的袖子的时候,一个荷包掉了出来,发现装有不少财物。奴才想着,他一个农夫,既然有这么多的财物,为什么还穿得这么破?还辛苦的砍柴?”柒七说着,将那只荷包递了上去。
一个侍立在承德帝身边的小太监接在手里,打开来呈给承德帝看。
只见那荷包里,有三四个金铬子,还有两张大额的银票。分别是二百两,和三百两。
五百两银子,对于在坐的几个贵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身的衣衫,都值这个价了。
但对于贫苦出身的农夫来说,可以不干活吃上半辈子。
上官彤和上官老夫人的脸色,双双大变,那个农夫更是吓得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拼命地磕头。
因为,承德帝念了一句,“上官氏印?上官家的银票?”然后,他拿目光冷冷看着上官老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的证人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你们家的银票?”
农夫吓得脸色惨白,“小人不知道呀,小人什么也不知道。”
“难不成,是上官老夫人你买通了这个人?请他来做的证?”司空睿的唇角勾起,带着抹意味深长的笑,盯着上官老夫人。
尽管上官老夫人以老卖老,耍起了赖,说是农夫偷的。
但如何偷,从何处偷?
上官老夫人越说漏洞越大。
承德帝当下就怒了,“念在上官老夫人年岁大,宠爱孙女的份上,这件事就不予追究了。来人,送老夫人出宫,将这个恶意做假证的农夫,打二十板子哄出去!”
到底是念在镇远侯在南边驻守,恶意告状没有罚上官家。
司空睿和凤红羽对视一眼,也没有多话,向承德帝行了礼,退出了庆宁宫偏殿。
沐皇后深知承德帝的想法,也没有再说什么,向承德帝福了福,神色淡然的扶着嬷嬷的手,往殿外走去。
她是来打探上官家究竟想干什么的,既然上官家的人没得到便宜,她当然得离开。
有个妖精蒋贵妃在,侍寝就没她什么事。
哪知承德帝忽然叫住了她,“皇后,朕到你的宫里坐坐。”女儿成了和亲公主,他也不能做得太冷情。
蒋贵妃原本一张欢喜的脸,气得骤然变色,却也得强颜欢笑着,“既然皇上陪皇后姐姐了,臣妾告退。”
只是,等着沐皇后和承德帝离去后,蒋贵妃的脸色骤然变冷。
一旁的嬷嬷劝着她,“娘娘,别生气。过不了多久,二皇子就回来了。当然,打了败仗的太子也会回来。到时候娘娘有二皇子撑腰,皇后娘娘还敢这么神气吗?”
“对,说的没错,笑到最后才是赢家。”蒋贵妃妖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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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宁宫偏殿里一帝一后一宠妃的争风吃醋,凤红羽和司空睿并不关心。
借着柒七送他们出宫时的机会,凤红羽悄悄对柒七说道,“今天那个领着我和司空太子进宫来的小太监,你给去查一查,看看是不是上官家搞的鬼,居然敢在路上向我射暗箭,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那个太监的确是上官家安排的。”柒七回道,然后又道,“皇上也不会放过那人,羽小姐不必担心。”
“还真是上官家。哼,他们不想活了吗?”司空睿怒得哼了一声。
“持宠而骄,他们会渐渐地不得皇上喜欢。”凤红羽勾唇冷笑,“不过,我们得行动在前头,我要给上官家来个措手不及。”
凤红羽对柒七七,吩咐了几句,柒七领命而去。
两人出了宫,来到马车前。荷影是外头的侍女,不得进宫,刚才被拦在了宫门口。见他二人平安出来,心中松了口气。
三人坐进了马车里,司空睿忍了很久的话,这会儿见没有外人,盯着凤红羽看了又看,还是问道,“你怎么认识宫里的太监,我瞧着那人,能被皇上记着名字,定然官职不低。”
凤红羽笑了笑,“他的官职当然不低了,他是紫宸殿的总管。”
“呵——”司空睿抛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是,慕容墨的人吧?”
“当然。”凤红羽笑了笑。
“他本事倒是大。”司空睿不以为然的扯了下唇角,但心还是佩服的,慕容墨的手,居然伸向了宫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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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一行人轻松回家了。
承德帝却没好心情了。
他陪着沐皇后回了坤宁宫后,并没有停多久,又转道去了御书房。
小影子已查到了情况,“半道上,有人借凤红羽进宫的时候,在路上设了埋伏,进行暗杀,只是,没有成功。”
“上凤府传话的张四喜死了。尸体被发现在北宫门的一口枯井里。是掉进去摔死的。”小影子回道,“不过,他一直在南宫门附近当差,这还刚刚传完话呢,却死在北宫门口,奴才觉得很是奇怪。”
“敢在宫里杀人?”承德帝的脸色,顿时冷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