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战斗注定不会有太多人知道,至少现在姜澜觉察不到即将到来的麻烦。
周五上课,大多数学生都是心不在焉。
晚上就是平安夜,大家的心思都放在这方面了。
他们是不知愁滋味的少年,未来还有足够挥霍的青春,纯真美好。
老师们也看得出来学生的躁动,于是今天的课堂比较轻松。
放学铃声响起,寂静的校园瞬间被喧嚣充斥,无数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涌出校门。
夕阳的余晖下,学生们的身影动充满活力。
姜澜和林溪墨背着书包走出校园,一如昨天一样走到公交站台。
她们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把平安果卖出去了。
两人回到林溪墨的家中,这一次林溪墨的父亲倒是在家。
两人进门就闻到一股辞刺鼻的酒气味,姜澜微微皱眉,林溪墨却脸色如常,显然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客厅破旧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正在酣然大睡,呼噜声震天,那酒气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两人进门的动作不小,却没有惊醒这个酣睡的男人。
头发乱成鸟窝,脸上布满胡茬,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整个人散发着懒散颓废的气息,看上去就和个流浪汉差不多。
林溪墨让姜澜先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拿了一条毯子盖在男人身上。
除此外再无动作,她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男人一眼。
眼神比在学校还冷漠几分!
姜澜大概能明白一些,听说当年林溪墨的妈妈生病在医院没钱治疗,家里原本是买了房子拿钱救命的,却不想林溪墨的爸爸半道拿着钱去了赌场。
最终林溪墨的妈妈没能走出医院。
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态度。
也许林溪墨的爸爸再这样堕落下去,过几年林溪墨连这个家也不会再回来了。
两人原本商议着先回家吃饭,然后再去广场的,姜澜还是非常喜欢林溪墨厨艺的。
不过现在看情况,林溪墨似乎没心情在家里做饭了。
于是姜澜就提议一起去外面吃,林溪墨犹豫一下就同意了。
这片区域的住户除过林溪墨这样的困难户,还有大量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刚毕业,找到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勉强填饱肚子,也只能租住在这样便宜的地方了。
早些日子林溪墨也有打算把自家小院的房子租出去的打算,不过自家的房子年岁太久,除过现在住的四间还完好,其余都在某次暴雨中垮塌,她也就没了这份心思。
正因为有着大量草根在此扎根,这片区域最多的就是各种路边摊。
虽然卫生情况堪忧,但是因为价格便宜,还是深受欢迎的,就连城管也拿这里没办法。
姜澜跟着林溪墨七拐八拐就走到一条稍微宽阔一些的小巷子。
比之林溪墨家那条巷子坑坑洼洼的道路,这条巷子无疑要好许多。
刚一走近,各种喧嚣的声音扑面而来,充斥在姜澜的耳中。
这条街道上人很多,道路两边几乎都被摆摊的占满,大多数都是各种小吃。
路上的行人也是极多,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谈笑声奏出一曲简单的生活旋律。
“新鲜吧?”林溪墨笑着问道,看得出她的心情比刚才在家中好一些了。
“喂——”姜澜拉长声音:“不带这样的,真当我是个何不食肉糜的蠢货了?”
林溪墨只是笑。
前世,姜澜在另一座城市也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对于这些可一点都不陌生。
她背着手跟在林溪墨身后观察街道。
“武汉热干面”、“西安肉夹馍”、“北京驴打滚”、“重庆小面”、“广州叉烧包”……
各种招牌、横幅挂满整条街道,汇聚来自五湖四海的美食。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是挂羊头卖狗肉,有多少地道正宗,这就需要食客自己去品尝了。
各种口音汇成一片,各种行人摩肩接踵,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这是最真实的生活场景,某一刻置身其中的姜澜却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天旋地转,这里的街道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恍如南柯一梦。
林溪墨在一个馄饨摊前停下脚步,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脸上几分风韵,不过更多的是生活中留下的沧桑。
她带着围裙忙里忙外,小摊前只有她一人在忙活。
煮馄饨、收拾桌子、收钱都是她一个人,但是她的动作很麻利,一切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手忙脚乱。
“赵姨,两碗馄饨。”
听到林溪墨的声音,女人抬起头看到是林溪墨露出一个笑容:“墨墨放学啦,赶紧坐吧,两碗馄饨是吧,马上好?你的还是不要香菜吗?另一碗呢?”
林溪墨点头,然后转头看着姜澜:“你的要香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