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悠悠转醒后,周萌就虚弱地发现,自己正窝在一张椅子里。房间里人声嘈杂,脚步踢踏,身影进出,一片混乱。她大脑浑浑噩噩的,似乎看到有几个穿白衣服的人用担架抬着何天凌出去了,似乎还有人在问她:“是你用刀伤了那个男人吗?”
周萌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刚才那可怕的一幕,瞬间,她就骇然地睁大了双眼,同时,她却在机械地回答道:“是。”
后来,似乎又进来了几个人,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知道他们问了自己什么,周萌都置若罔闻,一言不发。
何天凌在疼痛的煎熬中被紧急送往了医院。在此期间,警察已经拨打了何天凌告诉他们的他妻子的电话号码。他的妻子接到电话后,已经火速赶往了医院。何天凌很快就上了手术台,幸好刀子捅入的不是要害部位,因此,手术所用时间不长。
在沉睡了几个小时之后,何天凌醒来了。他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渐渐地回忆起来了一些片段。昨晚,他和公司里的一些员工一起去喝酒。后来,他和周萌上了一辆车。再之后,他记得自己吐了,至于吐在什么地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然后,他似乎见到了沈琳汐。但是转瞬间,他就被刀捅伤了,可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周萌。何天凌现在想来,明白一定是他自己把周萌幻想成了沈琳汐。
可是,周萌的手里为什么会拿着一把刀,而且她还捅伤了他?这让何天凌很费解。但是,由于刚刚手术过后,他感到精神不济,因此就没有精力去多想。
在病房内,时而有医生进来查房,或者是护士前来换吊瓶里的液体,何天凌一直都在闭目养神。当耳边传来一阵非常轻微的声音时,他就有一些疑惑。这个声音不同于刚才医护人员进进出出的声音,更不是自己妻子那高跟鞋发出的清脆作响的声音,所以,他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他想念已久的沈琳汐时,他一下子就百感交集,竟不知道要和沈琳汐说什么好了。
沈琳汐看着眼前虚弱的何天凌,她的眼睛倏然就红了,很快,一层泪水就迷蒙了她清澈的眼睛。何天凌看到这样的沈琳汐,他的心头忽然泛上来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自己不清不楚地和沈琳汐的室友周萌深夜独处于一室,然后又不明不白地被她捅了一刀,而此刻自己心爱的女孩儿,纯洁而美好的沈琳汐就站在他的面前。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形象的他,她的心里一定非常失望吧?
何天凌想到这些,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他轻声问道:“我让你失望了吧?”说完,他抬眼看向了天花板,一脸的寂然。
沈琳汐此刻的内心也非常微妙。她不知道何天凌和周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人会独处于酒店里,并且还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件?难道,是因为感情纠葛吗?一想到这些,沈琳汐的心里就出现了隐隐的不舒服。一个是自己关系亲近的室友,一个是自己敬重的朋友兼兄长。对于这两个人,她实在不愿意往负面去想,但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却又让她无法不胡思乱想。
不过,沈琳汐也知道,此刻时间宝贵,或许何天凌的妻子马上就会回来,她必须得长话短说。所以,她就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伤得严重吗?”
何天凌侧过头,看着沈琳汐那充满关切的眼神,就轻声说:“没伤到要害部位,不算太严重。”
沈琳汐一直紧张不安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她有些迟疑地说:“嗯,我不知道事情的实际经过是怎么样的。不过,小萌,哦不,周萌,她应该不是故意伤你的。她现在也在医院里,人都快崩溃了。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哭。不过,警察告诉我说,那把水果刀是周萌从酒店的餐厅里借的,她同时还借了餐盘和叉子,而且事发之后,酒店床上有一个削开的桃子,所以,我估计,周萌本来是用水果刀削桃子的,没想到最后却伤了你。”
沈琳汐一边小声而清晰地讲述着这些情况,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何天凌的表情变化。不过,何天凌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一种淡然的表情,仿佛沈琳汐说的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沈琳汐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就停下来,斟酌着是否要把周萌上午要跳楼的事儿对何天凌说。
这时,何天凌才慢慢地说:“实际情况,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昨晚,我和公司的一些员工一同去吃饭、喝酒,我多喝了一些。后来,其他人都去唱歌了。我出饭店门时,遇到了小萌,她扶我上了一辆出租车,后面的事我就回忆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