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拖拉机拉着四个人往和丰北街驶去。
常宝嘉看到载货的车厢放着一大捆绳子,还有板手和两个大竹框。
她心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可是不见黄振明,她又不敢随便臆测。
匆忙买了吃食,抄小道从偏门进了屋。
邝文柄一看到常宝嘉,忧心忡忡,让她一起上二楼小客厅说话,“宝嘉,我觉得这回事情没这么简单……”
“叔,你先吃,其它不要紧。”常宝嘉把吃食用盘子装好,拿了一双筷子放到茶几上。
这个茶几,材质是乌木,用浮雕工艺雕刻着吉祥的龟鹤延年花纹,而且保养得非常好。
邝文柄很快就吃好了,联系这些天的见闻告诉常宝嘉,“黄振明小子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好几个人在附近转悠,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有时候直觉就是很准。”
“难道黄振明真的敢打钥匙打开门直接搬东西?”他显得不敢置信。
常宝嘉或许被邝文柄的情绪影响,轻轻一声叹息。
说到底,邝文柄还是希望黄振明能回头是岸,可是常宝嘉没有给机会谁去游说黄振明。
“叔,我敢和打赌,给他机会也不会回头,他会恨上我们。”常宝嘉虽然不说能看透人心,但黄振明这种人,太简单了,就像一张掺了臭水的纸,将其余干净的部分也渐渐薰臭。
“怎么会恨我们呢?”邝文柄一时想不明白。
“他自以为计划周详,无人能察,做着发达的千秋大梦,我们却去戳破他,告诉他其实他的一举一动尽在我们掌握之中。别说他,别人这样对我,我也会恨他。”
常宝嘉平静地说。
被人当猴耍,任谁都会恼羞成怒,气急败坏要报复。
邝文柄无话可说,“我会看情况办事。”
常宝嘉也没瞻前顾后,“叔,你放心帮我做这件事,后果我会处理。”
虽然与常宝嘉的主意有出入,但邝文柄还是那副热心肠,“喛,没关系,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没个长辈帮你担待,我与你一场相识,我不帮你谁帮你呢。”
常宝嘉笑了,心底那种温柔流露出来,覆在冷静表情下的那分疏离慢慢褪下,“那我下午留在这里,还是去上学?”
“当然上学啊。”邝文柄站起来赶常宝嘉出去,自己把碗筷拿去洗。
常宝嘉背着书包,朝学校走去,又遇见李芳城。
这个少年,还倚在一棵大树下,光线恰巧穿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浓密眼睫毛上,令他眯着眼,显得眼睫毛更长了,比鸦羽还要亮泽。
“我知道你的事。”
他用这句话留不住常宝嘉,轻盈的步子依然淡漠越过他往前走。
“邝文柄。”
李芳城确信,这回必定让她回头,神态从容。在看到她转过身来时,眸光闪闪,仿佛初开的睡莲般迷蒙而娇矜,却不说话。
常宝嘉的温婉瞬间消褪,危险自她眉目渗出,“借一步说话?”
李芳诚点头。
距离上学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李芳城的家就在这后面不远处,大约五百米左右。
一栋占地约二百平的三层洋楼,大概是井门镇现时最漂亮的建筑物。
李芳城家的地唐十分大,并没有打井,放着两辆新净的轿车。
他并没有对自己的家作出任何介绍,一个穿素花衣裳的阿婆出来开门,他也没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