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空教我写名字可好?”
常宝嘉随手把纸笔拿来,拆了“杨霖”这两个字的笔顺给周小青学写。
接下来,就要请教温有汉关于周小青未来怎么安排才好。
温有汉琢磨了有十分钟,才说:“请老师回来教吧,小青有什么特别擅长的地方吗?”
周小青没有一样精细的事情,如果会烧菜就开小餐馆了,也不会裁衣,更不会种菜,每件农活都是打下手,出蛮力。
她羞愧地摇头,认为自己一无是处。
常宝嘉知她心思,并不赞同她这种态度,“你接触的东西太少而已。”
温有汉也道:“没错,见识少,自然懂得少。要不先学些日常需要用到的知识、算术,到时我先到我香城的朋友开的厂里面做工,看看自己哪方面有兴趣,我们再好好培养。”
他明白常宝嘉对这个周小青的感情,愿意爱屋及乌。
周小青忧愁极了,宝嘉这么能干,她不能拖后腿啊,刚想说按他们的办,就看到常关大捧着块像手指一样的石头出来,指着它惊讶说:“宝嘉,这块石头有光,你看到了吗?”
常宝嘉心头一跳,这块石头是她阿婆十几岁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就连成亲也带着,难道内有瑰宝?!
她从前从未仔细看过,因为一直放在看不到的地方,搬来这里时,天天都这么多事,根本没空。
“阿公,快摆上来我看看。”
如果是块料子,她能鉴定出来。
虽然周诗雯离世时说常宝嘉是她的遗憾,可其实常宝嘉听了不少,依她的水平做个知真识劣的收藏家是没问题的。
常关大不明所以,但也照做了。
周小青激动地说:“在这,你看到没?”她指着石头靠近底部一个小点,大约只有一粒沙子大小,一毫米的直径。
常宝嘉把石头轻轻摆平,观察底部。
温有汉把他们的行为当成小孩子间的嬉闹,但因宅心仁厚,还是配合地让常关大取来手电筒帮忙照明。
常宝嘉仔细端详后,突然抱起石头反复称重,然后注视着温有汉,沉声道:“叔!”
“我在。”温有汉吓了一跳。
“质量不一样,比这种料子的石头沉多了,里面有东西!这是个种料。”常宝嘉惊喜万分。
温有汉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说,这块大石头,里面有可能是玉?”
常宝嘉笃定地说:“不是可能,绝对是玉,但里面成色好不好,我不敢确定。有可能依了那点墨绿是墨玉,有墨极生红的说法,有可能是鸡血玉也不一定。”
温有汉霍地站起来,“宝嘉,无论是墨玉还是红玉,都是稀有的玉料啊!”
玉石挂红,价值连城!
他注视着这块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头,双眼突然大放异彩,“宝嘉,你给我拿去鉴定,如果是真的,你给我拿去雕了送到省里去。”
常宝嘉连忙把石头抱住,“叔,这不行,其它没问题,可这石头是我阿婆留下来。”
“什么?”温有汉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如果里面真是好玉,雕成一座寿比南山不老松的玉雕,送给赵建国爷爷,那老人家肯定高兴呢。
虽然他见惯了奇珍异宝,但这是孙媳妇的孝心又不同了。
“我阿婆的遗物。”常宝嘉神态坚决,绝对不会让步。
温有汉缓缓坐下,赵建国家里已经在给他张罗结婚对象了,只是没有一个周诗雯看得上,才没定下来。
可是高门大户,根正苗红的好女孩多着呢,指不定那天就惹出大麻烦了。
又不知道赵建国什么时候回来。
总之,遗物是不能送给别人的。
“我明白了,这石头你打算开吗?”温有汉望着常宝嘉,眼里有着淡淡的忧愁。
常宝嘉看了周小青一眼,她神情也很复杂,应该心里也很矛盾。
开了吧,能印证周小青的眼光,可是这块石头的意义非同一般。
“小青,你玩石头吧,我确定这里面有玉。但这块石头,我现在不想开,将来有机缘再说吧。”
如果赵建国回来,还会找她的话,她想把这块石头交给他。
“阿公你说呢?”常宝嘉又问起常关大的意见。
常关大还是一头雾水,呆呆地说:“你拿主意就好了。”
温有汉心中立刻有了个好主意,将来生活水平提高了,各类金银珠宝玉石必定大行其道,如果培养出一个赌石人,可是钱途无量!
但这个主意,他现在不打算说,先看看这个周小青的造化。
“那就这样吧。”常宝嘉高兴地说:“小青,赌石是门运气占百分之八十的学问,但你数理化也要学起来,简单学一点,够用就好。我明天就给你找老师。”
轮到周小青莫名其妙了,“什么赌石?什么数理化?”
常宝嘉只能好好地解释了赌石的由来,和赌石人的价值与风险,还有数理化和赌石之间的关系。
各种宝石本来就是化石嘛。
“就像红玉的鉴定,会涉及到闪透石和阳起石这两种成份。我希望你除了运气外,专业知识也要过硬,到时我托人打听行家老师傅带你。”
常宝嘉无意涉足珠宝业,但如果周小青有兴趣,她也可以考虑。
温有汉对常宝嘉原先有十个疑问,现在听下来,增长到了一百个疑问,到底是在哪里学的这些知识呢,根本与出身不符啊。
他皱眉道:“老师傅我有认识的,先学基本的知识吧,不急。”
“其实我原先也认识一个,种地时常和他聊天,后来就没看到了。”常宝嘉发现温有汉眼神有些古怪,突然察觉自己口无遮拦,不动声色地圆场。
温有汉接受了这个说法,奇人异士本来就极多,笑道:“原来这样,你福缘深厚啊。建国好福气。”
常宝嘉微笑着,没接话。
“行,澳城那边的事我会处理,你们不需要担心,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温有汉当她害羞,看了眼挂钟,要走了。
常宝嘉将他送上车,回头就看到李芳城提着一袋东西走来。
他脸色如常,一双澄亮的黑眸即使在阴雨天,也非常明亮,仿佛有一个不灭的火种在里面轻轻燃烧。
不似赵建国浓烈,但也不淡,恰到好处。
“师兄,上哪去呀?”
“除了找你,别无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