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落儿等人都不禁一惊。就连昨夜守夜的人,都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然而,大家都不敢多语,只是尽量放轻了动作,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一国之君。
梳洗打扮完毕,段寂宸仍未起来。轩辕惜儿让落儿等人退下,自己一人坐在外室看书。直到听到内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才放下书本,抬步走了进去。
段寂宸正坐于床榻之上,一手抚额,眉头深皱。看见轩辕惜儿走进来,他冷声道:“朕,怎会在此处?”
“皇上昨夜喝醉了。”轩辕惜儿平静说道。
“朕……”他想问,他昨夜是否做了些什么,或对她做了些什么。
轩辕惜儿自然明白他的话意,继续平心静气地说道:“皇上昨夜定然醉得不轻,四处寻找床榻,来到此处,倒头便睡下了。”
她又怎会告诉他,他昨夜抱着她吻了大半宿?他那些莫名而荒唐的举动,连她自己想起来,都忍不住冷笑,她又如何愿意让他知晓?
“一个女人,如何与江山社稷相提并论?”
他轻轻的话语,此刻仍在耳边萦绕,可她又如何愿意告诉他,她的痛,她的恨,还有她的不屑?
她只愿意让他看到,她的淡然与毫不在意。她从来就不敢奢望,自己能在他的心中,被拿来与江山社稷作比较。因此,她并不认为,他口中的那“一个女人”,会是自己。然而,听着他在酒醉中吐出的真言,她的内心便忍不住冷笑。
她不稀罕,真的不稀罕!
“倒头便睡,睡到如今?”段寂宸又问。
“正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段寂宸面无表情地下了床,大步向门外走去。
“恭送皇上。”轩辕惜儿在他身后得体地说着,眸中,却一片冷寂漠然。
还有不到三日,他便要将她亲手送给段乌盟了。时间紧迫,她必须及早想办法与楚祁再见一面,商谈逃离之计。否则落入盟王手中,她便只能任人宰割,任人鱼肉,将自已、父兄,还有东昊都置于风口浪尖,以至万劫不复之境地。
“落儿,去请澜衣过来见我!”走到门边,她对着门外吩咐道。
最迟今夜,她便须得见到楚祁才是。
父皇与蒋太师安插在北国皇宫中的线眼,果然是有一定能耐的。澜衣告诉轩辕惜儿,当夜凝思殿侧门的守卫,已换成了那两位她们之前见过的自己人。
夜幕降临之后,轩辕惜儿便带着澜衣,在人迹稀少的皇宫东南一带漫步。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之时,她们已走到凝思殿的那个侧门。由于事前安排周密,一切均如设想中顺利,她们很快便进入凝思殿,沿着那湖边向楚祁所住的殿阁走去。
时而激越、时而低回的琴音,一声一声从那殿阁庭院处传来,让人情思轻动,心潮暗涌。
走到庭院处,轩辕惜儿站定,静静听着楚祁把那一曲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