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然进屋,察觉到沙发上有人,他眼神漂移扫了一眼,但是很快就转开了。
他不动声色的上楼,程惜蕾也不敢跟他打招呼。
她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萧靖然进了卧室,去了洗手间冲澡。
程惜蕾进房间,看了看关紧门的浴室,走到床边脱掉外套,钻入被窝里。
萧靖然从浴室出来,远远看了一眼床,转身就出了房间。
程惜蕾听到开门的声音,立马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床上静了两秒钟,掀开被褥离开房间,就看到萧靖然拐进了那个宫殿般的房间。
那个……她没有资格进入的房间。
程惜蕾抿着唇,缓缓蠕动着步伐,落寞地走到房间门口,伸出手颤抖地盖在房间的门上。
她肩膀微微发颤,眼泪滑出了眼眶。
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和萧靖然说,她想知道他吃晚饭没有,想知道他饿不饿。
她想给他做碗面,做点好吃的,想哄他开心,想看着他吃,想抱抱他……
她只希望他别生气,不要再难过了,都是她不好……
可是她现在连和他搭话的勇气都没有。
就怕他会更生气,就怕他会大发雷霆。
白天办公室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萧靖然冰冷的眼神,冷嘲的笑意。
萧靖然……她那天晚上到底说了些什么,会把他气成这样?
可她不敢问……她害怕问……万一与任城有关,她又该如何解释?
她是程惜蕾,不是花皎,那些属于花皎的人际关系,程惜蕾如何能解释得清楚?
到头来,解释不清,只能对他进行另一场欺骗,她不想骗他。
房间里,萧靖然背靠着门,胳膊搭在膝盖上吞云吐雾。
脑海里,却闪着中午在公司发生的事情,刚才进门时,程惜蕾坐在沙发上的身影,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以及躺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的景象……
程惜蕾不傻,从她的态度可看出,她是知道了自己在生病时,对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的。
可她现在却什么也不说,也不解释,这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意味着,她在给他冷静的空间,在等他接受现状,继续好好做别人的替身?
萧靖然眼神晦暗,程惜蕾!她就对自己这么自信,认定他萧靖然非她不可了吗?
哪怕做别人的替身,也会对她死心塌地吗?
萧靖然闭了闭眼睛,狠狠将烟头砸在地上。
然后又点了一根烟,昂着后脑抵着门,闭眼眼睛,狠狠地吸。
时间分秒离开,不知不觉萧靖然脚下已经遍地烟头。
他扔下空烟盒,站起来微微转动了下僵住的脖子,伸手打开房门。
一脚踏出房间,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怔住。
眼神一掠,落在穿着单薄的睡衣,背靠墙而坐,浅浅熟睡的身影上。
萧靖然微眯着瞳孔,垂落在一旁的手微微勾起,忽然间胸腔涌起翻天覆地的怒火。
如果说,之前他还努力压制着,现在几乎完全压制不住。
程惜蕾似乎给了他宣泄的借口。
“程惜蕾,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忽然的怒吼声,将整栋房子的感应灯都给震亮了。
程惜蕾脑袋搁置在膝盖上,猛地睁开眼睛,惊慌失措地昂着头看萧靖然。
萧靖然气息不稳,一张脸冰冷戾气,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刚出院,身体都没好,就敢给他坐在地上!
这个女人,这种时候还敢跟他玩心机、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