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怜花觉得自己最近走路都是带飘的,顺风顺水不过如此。
碍眼的人该死的都死了,让他觉得连X市灰扑扑的天都变得可爱了几分,仿佛没有任何事能让他不开心了。
哪怕是警察上门也一样。
孔怜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如果此时有熟悉他的人在,便能从他一直翘起的嘴角看出,他一直在控制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毕竟是死了人嘛,前前后后起来三条人命呢,至于方怡,这女人在他眼里玩物一样的存在,哪里还算得上是个人。
王爷驾到跟孔怜花不对付,在X市富二代的圈子里是公开的秘密,别说背后会如何,便是某些公众场合,孔怜花都极不给王爷驾到面子,唱反调都是轻的,公然挑衅都不知道有过多少次,也是让一众有钱人在准备宴会时颇头疼的一件事,王家和孔家都是X市数一数二的大家,不请谁都是打人家脸,可是要请了,这两位祖宗闹出来的事可真不少。
至于原因为何,其实很多人心知肚明,不过为了不得罪两家,故作不知。王爷驾到在性一方面男女不忌绝不是以讹传讹,他玩谁,论理别人管不着,裤衩里的东西,又没长别人身上,谁耐烦天天盯着别人屁股蛋子看,只要是你情我愿的,别说男男相恋,便是七八个人玩得再嗨,也不过一句千金难买我自个乐意。以前王爷驾到还算收敛,钱啊色啊交易,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他的一掷千金雌啊伏在他身上,任他玩。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孔怜花身上。作为一个男人,哪怕那方面有点问题,但是心理上从来没有同性倾向的孔怜花,面对王爷驾到明里暗里的示爱,只把这一切视为他此生最大的污辱,几乎达到不共戴天的地步。
所以这样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死于非命,孔怜花没有买个几万响的鞭炮出去放一放,已经是很顾及王家的脸面了,难不成私底下他还得忍着不笑,装出副自己家亲兄弟死了的伤心样?抱歉,做不到。
“不知两位警官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我虽然纨绔,也没干什么需要重案组刑警专门上门的事吧?”孔怜花从十几岁开始被父母带出来的交际,现在别说面对着两个警察了,便是省长来他家,他都不至于慌乱,这叫底气。
“今天我们来,是想问问,孔先生前天凌晨一点钟左右在哪里做过什么。”来问孔怜花的不在场证明,是一组再三讨论过才最终决定的。
闵三行昨天一天也没闲着,跑遍了案发现场附近所有的建筑,包括交警队都去了好几趟,一步步还原了王爷驾到的车是如何开到案发现场的。
一路行来的高清交通监控摄像头告诉警方,直到拐进案发现场的小路上,那辆很吸引人目光的跑车上都只有王爷驾到一个人,没有凶手,更没有方怡。
方怡是坐着网约车来的,那辆滴滴专车的司机对她极有印象,深更半夜,穿着如此大方,化了妆很漂亮的女人,外加浑身透着那么点风尘气,司机还以为她是专职从事那种工作的小姐,心里头便有点痒痒,想着反正闲来无事,要不照顾照顾她生意?
没想到他刚一说自己的念头,就被方怡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路上两人再没话说,极度尴尬,偏从方怡家到案发现场距离还不短,司机是踩着限速以最快速度送到地方,然后调头头也不回地跑了,还以为吃定一个差评了,没想到,方怡到案发现场没多久就遇害了,根本连确认订单都没时间。
司机听到方怡遇害的消息沉默了一会儿,早知道一个女人穿成那样,又是大半夜的,很不安全,像他这样误会的人估计不知凡几,他应该多等一会,看她安全了再走的,或者提醒提醒她也好,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光顾着自己尴尬了。唉,可惜。
而且交通监控录像的排查还有新的发现。另外一辆极惹眼的跑车在案发前不久,出现在现场不远处,虽然之后它的去向不明,但它出现和消失的时机都太巧合了,由不得警方不上心。
这辆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孔怜花。
“两天前的事谁记得?一点多,不是在外面跟朋友唱歌吃饭泡吧,就是回家来睡觉了呗。”孔怜花连想都没想,立刻接了闵三行的话,不过后面加了一句:“怎么?两位警官是觉得我干了什么违法的事?证据呢?逮捕证呢?就凭你们红口的牙地来问我的行踪,我会误会你们是狗仔队派来的。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么请回吧,我还有事,不送。”
孔怜花哼着小曲就想离开,闵三行及时制止了他:“既然孔大少您贵人多忘事,那就让我们帮您回忆回忆。这辆车是你的吧?”闵三行拿出视频截图,驾驶位上的人戴着帽子,长长的帽沿挡住了驾驶员的面孔,但是身形还是跟孔怜花有几分相似的,都很健壮。
略瞥了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是真的不耐烦了,捕风捉影的事,屎盆子就想往他头上扣,门都没有,当他孔家是好欺负的?
“孔少爷不给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车是我的车,你有证据就是我开的吗?不过是辆车,哪个朋友愿意开,随便开。我会在意?难不成你觉得我天天没事做就盯着自己的车去了哪?我没那么无聊。”孔怜花扔下几句硬梆梆的话,抬脚就走。
闵三行和文沫几乎算是被孔家的佣人给轰出来的。
“你怎么看?”刚刚在客厅里一直是闵三行在跟孔怜花交涉,文沫则盯着孔怜花的一举一动。“王爷驾到的死让他很高兴啊,一直憋笑憋得挺辛苦。刚刚他看到照片的时候,有一瞬间的不在然,然后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摩擦了几回。有些人紧张时,手心会最先出汗,搓手是本能的掩饰动作。”
“也就是说,他心虚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