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捏了你秦玦的脸,“来来来,大侄子,来段大风歌吧,王叔给你起个头,力拔山兮气盖世,走。”
秦玦鼓了鼓腮帮子,没说话。
“你十三岁去边关,王叔就很担心,”秦宜做忧愁状,“你那时候该读的书都没读完,你爹又一心想让你做个硬汉,王叔的担忧果真成了真,你爹不光没把你养成硬汉,还把你养成了文盲。”
秦宜见秦玦还是不说话,又叹了叹,“唉,连个大风歌也不会背,要不来句《咏鹅》?我邻居家两岁的孩子都会背了,来,鹅鹅鹅……”
秦玦涨红了脸,怯生生道:“我会……”
秦宜在一旁笑个不停,洛王厉喝一声,“别给你爹丢脸。”
“鹅鹅鹅。”秦宜贱兮兮地挑了挑眉毛。
秦玦终于是鼓了鼓气,大声喊了一句:“曲项向天歌!”
“哈哈哈哈哈哈!”秦宜拍着桌子笑出了眼泪,洛王在一旁黑了脸。
“大老远就听见你声音了,玦儿这是在背诗?”
熟悉的声音入耳,秦宜下意识抬起头来,一时间目光相撞,两人皆是愣了一下,尔后双双避开。
秦琰这几日瘦了很多,脸色亦是不好,脖子上套了个银狐围脖,身上穿的是月白外衫,还披了个狐毛大氅,饶是如此,仍旧是咳了几声,叫人一看就不由得心疼。
秦琰在洛王下首处坐下,不知是不是故意,总之现下两人中间挡了个秦玦。
秦宜没想到秦琰病成了这个样子,终是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瑜王的身子可还好?”
“劳恒王爷费心了,”秦琰轻轻一笑,右手握拳递至唇边,咳了两声,“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偶感风寒。”
一声瑜王,一声恒王,如不周山倒,横亘二人中间,此生不得相见。
秦宜没再说话,右手捏着那个油纸包,像是被凝固了一般,怎么也递不过去。
“给我的?”晏婴素来爱凑热闹,家宴他也要跟着掺和一脚,听说本来秦稷没打算请他的,可是他去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找秦稷,说他身处异国他乡,若腊八节也只能自己过,实在是凄凉得很。
所以今天他也就过来了,看见晏婴秦宜就头疼,既然他过来,那么秦稷就必然不会厚此薄彼,朝阳公主也是一定会过来的。
看来秦琰这个生辰注定是不会过得轻松了。
见秦宜出神,晏婴直接从她手里拿过了那个油纸包,“好香,我早晨还没用饭呢。”
“别,”秦宜伸手要去抢,然后在半空中停住了手,“算了,那你吃了吧。”
晏婴笑眯眯撕开纸包,“茄子牛肉的啊,我最喜欢了,宜宜深知我心。”
秦琰的手顿了顿,目光不自觉粘在了秦宜的脸上,原本紧握在袖子里的手摊开来,却是两个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