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婴抱紧了秦宜,忽而一笑。
像是满城的牡丹花一夜开放,灼伤了世上有情人的眼睛。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比你还要艳丽,比你还要夺目。
穿着红嫁衣的晏婴,把满城的花都比了下去,那些平日里开得姹紫嫣红的花,在遇上骑着高头大马的晏婴的时候,忽然黯然失色。
妙回天没想到秦宜和晏婴会忽然决定成婚,忙得准备了好几天,脚跟都没有落过地。
小镇里的人热情,听说今天有人要成亲,都跑来帮忙,虽然秦宜和晏婴在这里没有亲眷,看起来也热闹得很。
秦宜身上的红嫁衣也是艳丽得很,被人簇拥进了喜房的时候,她还在揉着自己衣服上绣着的花,总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只感觉烛火摇摇晃晃,她的眼前,明明暗暗。
这个小城里面很多人都会用果子来酿酒,酿出来以后再洒上花瓣,甜香好喝。
晏婴和秦宜长得漂亮,平时又喜欢在镇子的四处玩,所以镇子里很多人都认识他们俩,得知他们俩今天要成亲,都跑过来要给晏婴敬酒。
那酒的劲头并不大,晏婴喝了好多,虽然微醺,却还清醒得很,只是膀胱实在是受不住,眼看就要炸裂。
晏婴把宾客都托付给了妙回天,说自己先去一趟恭房。
去完之后,晏婴脚步轻快地往自己的喜房而去。
宜宜还在里头等着他,等着他亲手挑起她的盖头。
晏婴越走越快,内心的喜悦一波接着一波地涌出来,几乎要把他给吞没。
晏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一根绳子束起来,吊在半空中一样,晃晃悠悠没个着落,他走的飞快,差点自己被自己绊倒,还好赶紧扶住了旁边的一棵树。
晏婴顺势仰起头来,在树杈之间,看见了一弯圆月。
这个南边的小镇常年温暖,一年四季都有花。
晏婴闻着花香,看着圆月,忽然又想起了那两个字——花月。
当时那个叫夭夭胡诌的姑娘,给了自己这一颗花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晏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低头笑了笑,一朵乌云飘过去,挡住了月光,像是在晏婴的美貌前自惭形秽。
晏婴又抬起头来,他的喜房,就在前头不远处。
他的宜宜,就坐在喜床上面,等着他。
他要掀开宜宜的盖头,和宜宜一起,去挑那喜烛的灯花,让它长长久久燃到天明。
晏婴的脚步飞快。
他推开了门,听见秦宜在里头轻笑了一声。
晏婴注意到,秦宜露在外头的一双皓白小手,正紧紧地捏着衣裳。
今天晚上紧张的,才不仅仅只有晏婴一个人。
晏婴拿起一旁的喜杆,慢慢挑起了秦宜的盖头。
露出的那张脸美到了极致,晏婴的呼吸忽然在那一个瞬间停滞了下来。
如果时光不会流动,我们俩会一直这样美下去。
晏婴笑,抬手摸了摸秦宜的侧脸,嗓音微哑,桃花眼里的温情化成春水,催生了一城的春日桃花。
“宜宜,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