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陈康年想出声安慰一下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如果他能像其他病人一样,会害怕,会伤心,会颤抖,会不知所措,他或许还能侃侃的说着一些没边没际的安慰人的话,可是现在,在他面前的年轻人,他那么冷静且淡定的看着他,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亮,却又那么深沉,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绪,他就那样枯井无波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宣判。
陈康年有些语塞,“小卿,还有机会的……”
“多少机会?”安子卿问。
他的语音平静得如同问一句:你吃过晚饭了吗?
陈康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想了半天然后说:“这要看个人体质,还有别的一些变化因素。”
“陈伯伯,我能先看一下您拟定的治疗方案吗?”
安子卿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那些他完全看不懂的医学名词的方案,就像看他们公司每一个项目的企划案一样,慢慢的翻着,慢慢的看着,一共有十多页。
他问:“做完这一系列的治疗如果好不了呢?”
顿了顿又问:“我还能活多久?”
在问完这句话的时侯,他终于软了下去,露出了一丝丝的落寞。
捏着那份治疗方案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他垂下眼眸,陈康年再看不清他的神情,这个坚强的孩子到底在独自忍受什么,又承受什么?
陈康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卿,不要太悲观,还没有到那一步,我们都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