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海轻笑道:“是是,还是几位皇子孝顺。老奴听说七皇子为了太后娘娘的病情,还亲自前往报恩寺替陛下祈福,求佛祖保佑太后娘娘万寿安康呢。”
景德帝眼中划过锋芒,蓦的回头皱眉道:“老七出京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日前。”赵福海说活完之后,见景德帝神色不虞,不由开口道:“陛下怎么了?”
景德帝皱眉道:“没什么,朕只是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儿子了。你说他求娶李锦悠是什么打算?”
赵福海笑道:“七皇子不是说了吗,他在宫宴之上对安平县主一见倾心,思之慕之所以才诚心求娶。”
“蠢货,你真当他求娶背后这么简单?那李锦悠身后有谁,庆国公府,丞相府,还有苏贵妃……一旦她与谁结亲,便能攀附上常人难以企及的权势,老七会这么简单只因为心慕于她就求娶?”
景德帝冷声道:“这些年朕一直以为老七安分守己,而他也从未做过半点出格之事,对太子更是恭谨有礼,可是自从九州麒麟玉之事出现之后,朕才发觉,这些年朕当真是小瞧了这个不起眼的儿子。”
赵福海见景德帝动怒,不由低声道:“可是陛下,那九州麒麟玉之事事后不是已经澄清了,乃是他人陷害,与七皇子无关吗?”
“无关?哼!”
景德帝冷哼一声:“那九州麒麟玉或许与他无关,可他私下与朝臣来往,插手朝政,心机不输任何人却是真的。若非九州麒麟玉之事突然爆发,恐怕到现在所有人都还被他蒙在鼓里,以为他是个不争不抢安分守己之人。说他没野心,朕第一个不信。”
赵福海闻言紧闭着嘴唇,他跟在景德帝身边数十年,比任何人都清楚景德帝多疑猜忌的性情,更明白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
景德帝发了一会火,便沉着脸坐在龙椅上,那双略带浑浊的眼中眸色满是阴沉。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那几个儿子有多不安份?为了这个皇位,他们表面恭谨,实则却巴不得他赶紧去死。
自从太子离京之后,他们更甚,不止在朝中拉拢大臣,更是私下阴谋陷害不断。他可是得到消息,老三、老五和老七都有私下接触过朝中重臣,其中就有李修然。虽然李修然和那些个朝臣表面上一直保持中立,忠诚于他,谁也未曾靠拢,可谁知道他们心中到底有没有起过其他心思。
李修然身为丞相,乃文臣之首,庆国公又手握重兵,若是两家关系一直交好,难免一家坐大,独掌朝局。
他本就对两家心生忌惮,想着是否要寻个机会警告两人一番,却不想还没等他想好对策,苏穆和李修然就已经撕破了脸,而且照着苏穆离开相府时说的那些话,两府之间的关系想要修复,机会等同于零。
景德帝想了想后,突然开口道:“太子还有多久回京?”
赵福海连忙道:“听暗卫来报,太子和楚国使臣的队伍已到临川,最迟明日晚间便能入京。”
“传旨下去,楚使入京,五日后在宫中举办宴会款待楚国使臣,届时准各大臣携家眷入宫。”说完后他仿佛想到什么似得继续道:“还有,传旨翰林院,李景铄不仁不孝,无德无才,不堪为翰林之才,贬其为奉礼郎,入太常礼仪院修身养德,静思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