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并不知道夏盛卿在背后偷听,设计月静安这件事情她原本就没告诉夏盛卿,她本意是准备事情成功后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因而她这些话也没法对夏盛卿提起了。
“依你这么说的话,竟是莲妃陷害你了。”魏晨听着她说起这些日子的遭遇,一时间心里头起起伏伏,得知是月静安对她下毒手,禁不住狠狠咬牙,“如此说来,你将她的事情透露给皇后娘娘知道也不算是对不起她了。”
夏子衿勉强一笑,她自是知道魏晨说的没错,但是想到夏盛卿这几日的反常,她就有些心慌意乱起来,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抓住,“话虽是如此如今莲妃怀孕,此前怕是白白算计了。”
她的语气里不由自主的露出惋惜来,站在后边偷听的夏盛卿却是浑身僵硬,几乎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他原本还抱着一丝期盼,希望是月静安心底对夏子衿有成见,所以才将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可此刻夏子衿的话,分明是在说她暗中同皇后联手了。
联手对付他的母妃?夏盛卿想到这茬,一阵苦涩就攀上他的舌尖,顺着喉咙滚进他的肚子里,他抬脚刚要走过去,就听见魏晨赞同的声音,憋了许久的怒火直冲头顶,再也按捺不住,大步冲上前,满带阴霾的盯着魏晨,“你来做什么?”
面前突然多了个人影,夏子衿骇了一跳,紧跟着就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细长的眉头顿时拧成个疙瘩,不悦的看着他,“夏盛卿,你发什么疯?”
好端端的,对着魏晨发火,彻夜未归便罢了,一回来就发脾气。夏子衿气的双颊通红,伸手去拽他的手指,却被他挣脱开来,胸口跟着涌起怒火来,冲到他前边,挡在魏晨跟前,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夏盛卿,你喝醉了。馨儿,扶他回房。”
她与夏盛卿争吵是她自己的事情,并不愿意被外人知晓。然而夏盛卿只看到她护着魏晨,脑子里恍然记起她当初笑对林润玉的场景,一颗心“咚咚咚”的沉下去,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夏子衿看着他的背影,喉头一紧,有心想说什么,袖子却被魏晨抓住,“子衿,你们……”
见他询问,夏子衿只好收回自己的目光,盖在袖子里的手掌抖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开口,“无事,许是在朝堂上有些不顺心,喝醉了胡言乱语罢了,你不要介意。”
夏盛卿远去的脚步一顿,神情越发落寞起来。馨儿看看夏子衿,又看一眼夏盛卿,有心相劝,又碍于魏晨在这儿,只好咽下嘴巴里的话,心急如焚。
明圣帝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妃子怀孕竟然会直接影响到夏子衿和夏盛卿的感情,他此刻正坐在床头,月静安将脑袋搁在他的怀里,失足十的乖巧柔顺,似乎先前她被打入冷宫一事从未发生。
夏重好几次想要试探她的心思,又不晓得该如何开口,此刻搂着她,却是心神不宁。月静安公然祭奠前朝皇帝,自然是放不下前任夫君的意思,可月静安当初不顾生死救他的一幕,他瞧的真真切切,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是作假。
“莲妃,你可知此次犯了何错?”压了半天,明圣帝还是没忍住开口。
“嫔妾知道。”月静安身子微微一僵,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只是若是再来一次,嫔妾依旧会如此做。”
“你当真放不下?”明圣帝眼眸中一瞬间迸出杀气,搭在她肩头的手掌无意识的靠近月静安的脖颈,他虽是喜欢她,但能够饶恕她一次,已经是看在她肚子里的骨肉份上,若是月静安不识好歹,他必然不能再留着她的性命。
月静安像是没有察觉到他潜藏在心底的想法一样,苍白着脸抬起头,“嫔妾自知不该在宫中祭奠,只是若不如此,嫔妾实在难安。原本嫔妾该和姐姐一样,只是嫔妾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您。”
“只是,嫔妾之前听人说,一女不嫁二夫,若是爱上旁人,死后下了地狱也会被劈成两半,受尽油锅煎炸之苦,且永不能转世投胎。”月静安的脸上适时露出恐惧的神情来,“嫔妾不怕苦,可若是无法转世,就再不能遇见皇上,此生,嫔妾已然不是贞洁之身,嫔妾还想着下辈子将自个儿完完整整的交到皇上手中。”
“因而,嫔妾才会……”月静安说着,就掩面哭了起来,神情悲切,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