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妻子口里听到他的名字,让乐瑶感觉尴尬不已,“是吗?”可是,宋思语跟她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瑶瑶,请你帮帮我,”宋思语说道。
乐瑶更尴尬了,好讽刺啊,她不是说只有温云霆才能他走出困境吗?可她怎么偏偏来找自己?
“你让云霆出面帮我,帮宋氏渡过难关,好不好?”思语祈求道。
呃!乐瑶满头黑线,讪讪的说,“思语姐,你……应该找的人是他啊。”
“他若肯帮我,我又何必来找你?”宋思语苦笑着,她虽然是他的妻子,可到底是有名无实,而现在他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恨她撒谎作假,恨她拆散他们,更恨她欺骗他。所以才对他避之不及。
乐瑶沉默,她没有立场,更不想去过问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也不想站在他们之间做传声筒,于是说,“我跟他……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抱歉,我帮不了你。”
“你的任何要求,我相信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宋思语凑近她,说道,“因为……他爱你。”承认这个事实,对她来说,的确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可她很理智的知道,此时此刻,她必须尽力说服乐瑶帮忙。
她的话让乐瑶微窘,羞愧尴尬,却也心乱如麻,她沉默之后说,“抱歉,你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焦头烂额的宋思语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多少耐性耗下去了,她抿着唇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乐瑶。
当乐瑶看到文件上的内容时,脸色微变,她很震惊,半天才回过神,“这……是什么意思?”心里却忐忑不安。
宋思语的手抵着下颌,面容微冷,“字面上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懂的。”
那份文件让乐瑶微微颤抖,她摇头,“我……不太懂。”
宋思语唇角掠过一丝冷笑,“尸检的结果,温孝诚的胃里有高剂量安眠药的成分,而且,他的身体有中毒的痕迹,而这种毒,是一种慢性毒,法医证实,这种毒已经在他的身体里至少存续了五个月以上,意思是说,其实在车祸之前,他就应该是处于昏迷不醒,濒临死亡的状态了。”
担心,猜测,疑惑在乐瑶心里渐渐扩大,她微微窒息,她清楚思语的话意味着什么,可她却不愿意、也不敢去往某方面猜测,可是她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在他不自不觉的情况下给他服毒。”宋思语的目光一直看着乐瑶:“你不会不知道,在车祸之前,他是坐在你母亲的车子里,你母亲是最后一个与他在一起的人吧。”
“不可能!”乐瑶断然说道,即使母亲恨温孝诚,可她却不信母亲会下毒害他。
“这是事实。”宋思语冷冷的说,“谁也不可否认的事实。”她唇角微扬,“你母亲一直是有专职司机的,怎么会在凌晨开车去机场?而我查过,那天飞纽约的航班里,根本没有你母亲的名字,这说明……”她稍稍停顿之后说:“说明你母亲是想激怒温孝诚,想借用车祸来掩盖他真正的死因。”
“不可能!”乐瑶颤抖,可心里到底还是担心不已,如若宋思语的话成立,那母亲……她说道,“温伯伯是我妈的丈夫,我妈没有理由这样做。”若说母亲恨温孝诚,那就得从外资银行的钱说起,可是母亲却是车祸事发前几天才知道的,又怎么会在几个月前就要下毒害他?
“有没有不是你我说了算,”宋思语的唇微微一挑,而后她捉住她颤抖的手,“瑶瑶,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这些吗?证据确凿,谁都不可以否认,当然,也抵赖不了。”
“你骗我。”乐瑶挣脱开她的手,盈盈的眸里有些忐忑,质疑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现在警察没有找我妈询问?为什么温伯伯还能安然入葬?如果尸检得出这样的结果,温云霆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又怎么会让医生全力抢救我妈?”这几日的接触里,她并没有温云霆的异样。
宋思语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咖啡里的小勺子,瓷器发出清脆且冰冷的碰触声:“瑶瑶,你太低估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了。”如果她猜得没错,是温云霆刻意隐瞒了实情,否则,现在于沛玲的病房外应该由警察守着。
“他是为了你,才包庇你妈,可他到底还是有疏忽,否则,我怎么可能拿到这些资料?”她的眉微微一挑,“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抵赖不了,你也应该知道,若这些资料公布于众,结果将会是什么?”
乐瑶沉默不语,那脸色,却有些泛白。
宋思语将那些资料收好放进包里,微微扬起下颌:“若你还不相信,可以亲自去问问阿姨,看她会怎么解释这一切。”
乐瑶的心被恐慌占领,害怕,担心全都袭击着她,她的唇轻颤,母亲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她喉咙轻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们做笔交易,”宋思语的眉眼间,没有了往日的灵气,有的,却是精明的算计,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你救我父亲,我把这些文件给你。瑶瑶,你若再犹豫,我真的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情来。”
稍稍停顿之后她又说:“其实,我并没有想过用阿姨的事来威胁你,我只是想救我父亲而已。”
乐瑶的脸色不大好,一时间心乱如麻,只好先稳住她:“这件事,我会向我妈求证的,”
宋思语嘲笑道:“好,那我就等你电话。只是瑶瑶,我的耐心有限,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想到宋氏的现状,她早已经焦燥不安了。
乐瑶黯然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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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咖啡厅,初夏的阳光落在乐瑶的脸上,让她的思绪乱得慌。她不敢多停留,直奔医院而去。虽然过了探护时间,但是,她决定还是去碰碰运气,说不定特护会让她进去探视。
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母亲的VIP病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声。她走进去,赫然看见卫月华气势汹汹站在病床边,那模样,高傲不可一世,那场面,剑拔弩张。
乐瑶大惊,护在病床边,“妈。”
不知道她们之前有过什么争执,彼此的脸色都不好,特别是卫月华,那模样,怒气冲冲,她看见乐瑶,冷哼哼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哼,怎么,你是赶来做帮手的吗?”
乐瑶听得一头雾水,可眼见着,母亲那样子很激动,为避免情绪变化太大影响母亲的病情,于是她客气的说道:“卫阿姨,医生说我妈需要静养,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你先回去吧。”
卫月华冷冷的说:“于沛玲,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哼了声,“跟你妈一样会伪装,你以为,装成绵羊的模样就没人知道你是一个狐狸精了吗?”她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帮乐瑶说话,而对于温云霆那边,对当年的事还有多少记忆,她还得找时间去探探口气。
“卫月华,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于沛玲生气的训斥道。她与卫月华之间若说有任何的恩怨,那只能是卫月华的一厢情愿强加到她身上的,在人际关系上,她一直与人相处得非常好,唯有她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从前的事在现在看起来似乎都只是过烟云烟,可她为什么要一直耿耿于怀,事到如今,有些事,若要再追问对错,根本没有什么意思。
“怎么,你是怕你当年做小三的丑事让你女儿知道了?还是怕你害死云萱的事让人知道?”卫月华怒气腾腾的说,“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上位不惜害死我姐姐,为了夺温家财产,不惜伤害云霆云萱,现在,又害死了孝诚……”
“住口。”乐瑶的眉微微一扬,怒斥道:“你如果再喧哗影响我妈休息,我可叫保安了。”
“叫保安?”卫月华哼哼然,“叫啊,你别不叫,我倒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于沛玲是多么下贱、多么不要脸的女人。”
“这位女士,这里是私人病房,请你马上离开。”刚刚擅离职守的特护听见了争执匆匆跑来,她客气的对卫月华说着。
卫月华横眉怒目,正欲发火时,周扬走了进来,他无奈的拉着母亲的胳膊,什么也不说的,半搂半推的将卫月华拉走了。
“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吗?你怎么上来了?”卫月华在电梯里推开儿子不悦的说,其实,今天她很解恨,只因在乐瑶来之前责骂于沛玲,她竟然没怎么还口。她虽然恨于沛玲,但是,却不敢真的当众大闹,她到底还是有点担心温云霆会知道。
周扬抿抿唇没说话。之前他见乐瑶来了,怕母亲脾气不好会跟她起争执,便赶紧过来了,还好来得及时,否则,依母亲这脾气,肯定会和特护吵起来,这事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云霆呢?我不是让你给他打电话吗?”卫月华不悦的斜眉看着儿子。
周扬不可置否的耸耸肩:“联系不上他,他电话关机了。”他确实打过温云霆的电话,不过,他原本只想醒温云霆,告诉他母亲暂时会住在Z市。
“哼。”卫月华哼哼然,不悦的瞪了瞪儿子,显然不相信他的话,所以她自己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人的声音:“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见儿子没有说谎,她的盛怒稍稍缓解,又说,“除了温氏他能在哪儿?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他。”说完,不由分说,拉着儿子就走。
周扬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开着车送她到时代银座来。
十八楼,卫月华气场很足,一副漠视所有人的模样,也不询问,就径直往温云霆办公室走去。
“请问您找谁?”秘书罗颖追了过去。
“我是你们温总的姨妈。”卫月华不客气的说。
“你有预约吗?”罗颖一听,公事公办的问。
“怎么?你没听清,我是他姨妈?我要见他,还需要预约吗?”卫月华气呼呼的说着。而一旁的周扬则是无奈的摇摇头。
“抱歉女士,温总现在不在办公室,去分公司视察去了,”罗疑神色不改的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帮你预约,等温总有时间,你再过来?”
见罗颖拦住自己的路,卫月华欲发怒,可是,却被周扬拉住了:“姨父刚过世,表哥也才接手集团公司,肯定忙翻了,妈,要不这样,我帮你约,过几天,咱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好不好?”
儿子给了她台阶下,卫月华也不再为难罗颖,虽然不悦,但也只得跟着周扬离开了。她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周扬当作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不理会倒也不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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