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大的码头,除了整齐堆放的货箱外,几乎全被军官士兵的阵列给占了,粗略估计至少有两千人。
即便这么大阵势,搬箱子的劳工也丝毫不在意,比起看热闹来,他们更关心自己今天能赚多少钱。再说了,这种情况康斯坦察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早已见惯不怪了。
马车停下了。
郑飞站起来翘首以盼,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瞧见岸边比前两天刚来时多了好多艘船。
“那些士兵在干什么呢?”圣地亚哥纳闷地挠挠头。
过路的人恰好听见他的疑惑,蛮有兴致地解释道:“今天上午在一支船队的船舱里搜到了大批军火,水手们都被撵下船看押,正在等他们的主人过去呢。”
“发生这样的事,不是应该立即处死船队里的人吗?”
“不不不,你说的那是在伊斯坦布尔,康斯坦察可不像它那样。”
说到这里,路人被走在前面的同伴不耐烦地唤了声,耸耸肩不多说了,快步跟了上去。
站在马车上思忖一会儿,郑飞掏出望远镜,仔细观察码头的情况。
“嘿,看那个人,他把一根棍子放在眼前做什么,是要戳眼睛吗?”路边有个小孩儿惊奇叫道。
“别瞎说,小心挨揍!”大人连忙捂住他的嘴,胆怯地瞥了眼马车上的大汉们,被圣地亚哥瞪了一眼后,匆匆离开。
郑飞无心去听路人在说些什么,透过镜头看清岸边停泊的船只后,一声感叹从心底传出。
“上帝......”其实他本来想说操,但绝对不太符合此刻的心情。
“怎么了?”伙计们几乎同时问,鲜有的默契。
望远镜垂下,郑飞将它紧握在手里,眉心微拧,脸色中倾露着隐隐的担忧。
“那支被查抄扣押的船队......是咱们的。”
说罢,他神情骤变,在伙计们骚动起来之前,果决命令道:“圣地亚哥,带个人回去看看汉斯和大部队到哪了,催促他们全速前进!”
圣地亚哥从来不喜欢多问,他虽然不算聪明,但能感觉到郑飞的情绪相当紧张,于是二话不说地把车夫推下车,解掉拴马车的扣子,骑马扬长而去。
车夫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圣地亚哥的大背影,愣愣的刚反应过来要叫喊,一大把锃亮的银币落在他身边,四处滚动。
“这些钱买你的马。”郑飞淡淡地说了句,然后抬头注视着天空,叹息:“老天保佑,千万别动我的东西。”
船舱里有什么?
线膛炮、线膛枪、以及热气球等等等等,全都是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
枪炮被康斯坦察的士兵们弄到手,只要一进行试射,立马就能发现射程和威力都远远超乎常规,必定会扣下。军官如果愚蠢那还好办,最多只是把它们直接投入战斗,而如果稍微睿智那么一点,就会把它们送给资深枪械师和铸炮师进行研究。
那样的话,米尼弹和线膛的概念就藏不住了,欧洲大陆将会得到跨时代的新武器,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将被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