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变得粗重。
脚步变得缓慢。
叫喊的声音时近视远。
但是她知道。
一旦停下脚步。
便再也别想奔跑。
是他给她这个机会。
也许只有一次的机会。
从掌心传来的热度。
是真实存在的。
或许。
他不是妄想症患者。
她如此想着。
-
“403床的病人!马上回到你的房间!这是对你最后一次的警告!”
不知道何时,她已经所有人包围。
“我才不要回去!有人会带我离开的!他会带我离开的!我也不要回去那个可怕的地方了!就算贝利尔也无法阻止我!”她狂喊着。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谁能带你离开?你的家人在几个小时前就离开这里了!”
“不是……是他!特拉法尔加罗!他就站在我旁边!你们是瞎子吗?”
医生带着惋惜的目光看了她,然后吩咐身后的护士。
“403床的病人病情加重,快去多取一些镇定剂。”
她震惊地看着身边的人,身边的人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不……不可能的,告诉我,你是真的对不对?我没有疯对不对?”
他刚想说话,整个人却消散在空气之中。
她疯了一样伸手抓过去,却只看见点点星光消散在手心中。
我……是真的疯了吗?
“不!我才没有疯!我是正常人!我没有疯!”
她的声音回荡在午夜的精神病院。
她被几个强壮的护工死死抓住,按在地上。
唯一能够反抗的,只有她的话语。
然而她的话语最终也消失在流动于血液中的镇定剂中。
-
“该醒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看来这次镇定剂打的稍微有点多。”
“在稍微来几克,就是致命剂量了。”
林夕缓缓睁开眼睛,意识有些混沌。
在她床边坐着的是贝利尔。
“失败了……我只差那么一点就逃出去了……就可以再也不用看你那张可恶的脸了……”
林夕的语调缓慢,但却仿佛用尽了全力。
镇定剂的效果还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毕竟给精神病人用的不是给普通患者使用的地西泮,而是副作用很强的氯丙嗪。
“是啊。你只差那么一点,大概是没人能想到经常被打镇定剂的病人也能跑的那么快吧……来,喝口水吧。”
贝利尔用勺子将一口水慢慢地送入林夕口中。
这口水仿佛天降甘霖,让干渴火辣的喉咙好受了很多。
“怎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更厉害的惩罚在等着我?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最好是致命的那种……”
“不会有惩罚的,因为这回只是失误。”
“失误?”
“对,是失误。粗心大意的护士忘记将房门关上,才给了你逃跑的机会。不过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不是的……是罗,是特拉法尔加罗。是他砍坏了门,带我离开这里的。而且这不可能是幻觉,因为他……”
她摇着头,想要否认。
“你是想说他破坏了门吗?没有那个人能够轻而易举就破坏这里的门,更何况是用来关押你房间的门。”
“可是他是特拉法尔加罗……”
“人倒是没疯,但妄想症也不是想要的。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在喊着这个名字。我也曾经查过,他只不过是一个虚拟人物。”贝利尔将碗放下,“特尔斯,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
特尔斯是英语第十的音译,他总喜欢这样称呼自己。
林夕费力的挣扎起身,看清了自己的周围。
这是在她的房间。而她亲爱的室友正坐在对床,看着她,呲着牙笑的诡异,仿佛还在惦记着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一口。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一切如常。
“不,不可能的。我们明明破坏了那个门……”林夕摇摇晃晃地下地走到门前,然而却发现了门上那些熟悉的抓痕和残留在把手缝隙的血迹。
这些东西都向她证明了,这扇门就是她曾经的门。
林夕不信邪走向桌子,发现她写过的那些东西还都完好地放在桌子上,沾染着不能擦去的血迹。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