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人人求自保,都怕别人的房塌了惹祸到自个儿身上。
低头看着手里的针线,却是忍不住想起方才那人的语调。
“会缝衣服么?”
“会。”
那人满意的脱下外袍,丢到他怀里,随即坐到床边,支起下颚,神色专注的看着他使针。
“大人来这儿,就是为了让奴才缝衣服的么?”
“嗯。”
“大人何不找府里的丫鬟,奴才手艺不太好。”
“嗯。”
“大人……”
“恩。”
魏言终于意识过来,对方其实在敷衍的回答。
转过头,两人凑得过分近。
他也闻见那人身上淡淡熏着的酒气,一双清冷眸子里还泛着点点波光,才晓得该是喝了酒。
鼻尖受了刺激,有些痒意,身上的风寒没好全,魏言赶紧掩袖避开,压着低低咳了两声。
那人似是失落的敛下眸,直到他缝完,都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可他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
魏言把针线塞进枕头底下,慢慢的缩到床上,拉着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哪怕是手上染了些那人的气味,他都会觉得心尖泛酸。
锦衣玉食的天之骄子……
他抬手遮住眼睛,感觉到无边无尽的黑暗裹挟而来,才微微一哂。
……
长公主府。
穿着栀黄色襦裙的女人坐在长椅上,手里握着一卷书,伸手拿起银盘里的酸杏脯,“茹素,几时了。”
候在她身旁的婢女细声回道,“皇姑,过了戌时了,该歇着了。”
“都这个点了……”
长公主轻叹一声,有些晦涩的揉压着眉心,边问道,“炳儿在国子监如何了?”
“皇姑安心,听太傅说,大爷表现好着呢,前些日子的考校都拿了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