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没错,最坏也就是这样的结果了,他醒过来了,命保住了。
这样的状态,过去一个人他都能心如止水的过下去。
现在有了她,她回来了。
但,就是因为她现在回来了,薄乔衍才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了,只会想要更多,想要站起来,想要拥抱,想要给她一切,而不是把她绑在身边当成保姆一样伺候他这个不中用的男人。
念凉凉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也不管病房里还有人,伸手轻轻捧住了他的脸:“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
薄乔衍睫毛颤了颤,凝眸看她。
念凉凉微微咬着下唇,双眸里氤氲着一层水汽,委屈可怜的看着他。
薄乔衍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她。
她顺势靠了过去,仰头眼巴巴的看着。薄乔衍心里一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念凉凉心里难过,想起昨晚的甜蜜和入梦之前的各种期待,心就像是在刀尖上滚来滚去。
不知道是谁的眼泪滑到了唇齿之间,让两人忍不住紧紧拥抱着,恨不能把彼此揉进身体里。
好一会儿,薄乔衍才低头放开了她,看到她低着头难过,倒顾不上自己心里难受了。
“好了,不哭了……”
他低头在念凉凉脸上亲了亲,将她重新抱入怀里:“是我太着急了,毕竟也瘫了三年了,想要彻底好起来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的事情。”
念凉凉从他怀里仰起小脸,想要分辨他说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薄乔衍低头,眼神里的戾气已经褪去了,温柔的捏了捏她红红的鼻尖:“别哭,我都依你。”
她鼻间一酸,眼泪更是忍不住的往下掉,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哽咽的点头:“你说话算数……”
“算数。”薄乔衍低头,看着一个劲往他怀里蹭的小脑袋,心尖有些酸:“我都听你的。”
……
出院手续办好之后,厉瑾安排人把薄乔衍送回了薄家。
一切安顿好之后,厉瑾把念凉凉拉到一边问道:“你怎么打算的?”
念凉凉叹了口气:“我想留下陪他,否则,我有点担心……”
“他这边一时半会儿估计离不开人,那你英国的……”
“我已经给宫宴打过电话了,让他帮忙给我办休学了。”念凉凉低声说。
厉瑾愣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
两人沉默的时候,盛南城从客厅里走了出来,手一抬,一个黑色的小圆壶递给了她:“这个,给你。”
念凉凉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我问医生要的,你放心,对薄乔衍恢复很有用。”
盛南城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了,虽然以前很看不惯薄乔衍,也曾经诅咒过他一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可现在真的这样,他心里也难受的很,憋屈的很,说话都有些蔫蔫的。
“谢谢。”念凉凉将小圆壶收了起来。
盛南城有气无力的笑:“不用谢,要谢就去谢北沐景吧,还是他来找我说的。”
厉瑾挑了下眉,忽然回身看了一圈,问道:“北沐景呢?”
三人都看了一圈,这才发现北沐景没有跟着回到薄家。
“可能,他办完手续直接回去了,他工作比较忙。”念凉凉皱了皱眉,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存了怀疑。
医生最后离开的时候,特意多看了北沐景两眼,她是看到的。
况且,这个医生本来就是北沐景请来的,把他单独叫走是要说些什么?
……
北沐景从医院离开之后,一个人开车回了自己的私人别墅。
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
薄乔衍的手术很成功,各方面都很成功,可他站不起来!
还能怎么办,能想到的办法,能用的办法,全都用了,还能怎么办?
这个结果,很让人难过,很让人无法接受。
没有人知道,最自责,最难受的人就是他!
三年前,如果不是他那一拳,薄乔衍可能根本就不会瘫痪!
这些年,这件事,薄家人虽然从不提起,薄乔衍虽然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但北沐景自己知道,他是个罪人。
尤其,每次只要看到薄乔衍坐在轮椅上,就像是套在他心口上的一道枷锁,日复一日的沉重,腐朽。
一路上,医生的话始终在他耳边回荡着,他面色凝重,神情有些恍惚,几次都差点失神滑了方向盘。
车子猛地停下后,他眯了眯眼,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给我查一个人,我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