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些话可不是为了臊你,而是心里头真的不舒坦!”慕子栩笑笑,“小曼,云舒是个好孩子,我跟慕慕都是真心喜欢云舒。在来潼市时,我也听慕慕说了许多云舒的事,云舒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和苦难,让人心疼。”
常曼点头,“栩姐,从第一次见云舒开始,我就喜欢她。云舒所经历的这些,我也同样很心疼她。以后,我会把云舒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决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你啊,就不是苛刻难处的婆婆!”慕子栩拉起常曼的手,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凝重,“小曼,帮我……”
“别说了栩姐,我会的。”常曼郑重道。
慕子栩喉咙颤了下,深呼吸一口,放开常曼的手,“我走了。保重。”
常曼盯着慕子栩,眼睛红了圈,“有空,我去澳大利亚看你。”
“等你有了孙子,你哪有那么空?不过,我等着。”慕子栩说完,对常曼笑了下,转身坐进了车里。
常曼看着慕子栩,在心里沉沉叹息。
这个世上,总是有那么多的无奈和无能为力,即便强悍如慕子栩,也做不到独善其身。
……
车子已经驶出早餐店前好长一段距离。
慕子栩看了眼,依旧不舍将双眼从后视镜移开的慕止熙,一抹叹息滑到嘴边,又被她强自压了回去。
慕子栩强忍着没有在这时开口。
慕止熙的声音却静静沉沉的响起,“这里是您的故乡,但对我来说,它很陌生。可我却把我心里最珍贵的部分,留在了这里。”
慕子栩眼角猝不及防狠狠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把头微微转到另一边,轻张着唇,慢慢吸气。
“妈,这里也有你很宝贵,眷念不舍的部分吧,你可以明白我的心情,是么?”慕止熙说。
眼泪还是滚掷了下来。
慕子栩双手握着方向盘,几乎不能开车。
慕止熙转过头看慕子栩。
慕子栩那张总是潇洒不羁的脸,此刻淌满泪水。
慕止熙心尖揪疼。
他想。
跟他一样,他那个所谓的哥哥,也是慕子栩的软肋。轻易便能叫她,软弱至此!
……
赵家。
“妈……妈……”
柳玬正在楼下客厅喝茶,赵菲菲心急火燎的声音猛地从二楼炸了下来,惊得柳玬险些摔了手里的茶杯。
不悦的拧眉,柳玬抬头看噔噔噔从楼梯跑下来的赵菲菲,“怎么你也跟蕾蕾一样,毛毛躁躁的了?”
“妈……妈,您看!”
赵菲菲冲过来,手剧烈发着抖,将她刚从书房打印出来的文书递到柳玬面前。
“什么东西?”柳玬看她。
“您看啦!”赵菲菲从柳玬手里拿过茶杯,将文件塞进柳玬手里。
柳玬眉头拧得更紧,垂眼看手里的东西。
开头显眼的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柳玬眉狠颤,背脊坐直,瞠目看下去。
赵菲菲放下茶杯,坐在柳玬身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
“喂不熟的白眼狼!”
末了,柳玬猛地将手里的文件扔了出去,怒斥道。
赵菲菲看着柳玬,面上有怒有很也有耻辱,牙根打着颤说,“我死都没有想到,胡伟学竟然有种跟我提离婚?他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们赵家养着他,就他那窝囊废的样子,早在大街上要饭了!就这么一个人,他跟我提离婚?他提离婚?!!”
“妈妈,爸爸要跟您离婚?”
赵菡蕾震惊的桑颖从二楼拂下。
赵菲菲捏紧拳头,低咒,“胡伟学就是一个孬种!狗都比他有用!”
“我爸他疯了么?”赵菡蕾叫道,“要是跟您离婚,我看他连自己都养不活!他怎么想的?”
“不,他饿不死!”
柳玬猛地抓住赵菲菲的手,咬牙道。
赵菲菲和赵菡蕾看向柳玬。
柳玬苍老的面庞抽抖,抓着赵菲菲手的手越来越紧,紧到疼得赵菲菲都想把手抽出来,“妈……”
“他今早问我要钱租房子,我给他了!”柳玬道。
赵菲菲脸发白,“妈,租房子而已,您,您应该没给他多少吧?”
“八十万!”柳玬道。
“什么?”赵菲菲大惊,“妈,您糊涂了,租房子而已,您给他八十万?”
柳玬太阳穴两边突突直跳,双眼充红,一张脸透着不正常的蜡黄,“你,你以为现在租房子很便宜?他跟我说他租的房子是富人区,别墅!如果我们赵家再翻不了身了,我们还有蕾蕾可以指望,若是蕾蕾能在里面认识一两个有钱人,以后咱们也不愁了!谁知道,谁知道这个畜生竟然坑我!”
最后“坑我”两字,柳玬是吼出声的,吼完就双眼翻白,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