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仁开启了唠叨模式,一边从药箱里拿出一沓银针,“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扎几针,可以消火气。”
楚思九缩回手,“不要。”
与扎针比,她宁可有火气。
陆道仁叹气,“如夫人,你是不知道王爷对你的好啊。为了你,他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我被他逼得……总之,日后你会明白他对你的一片真心的。”
楚思九抿紧了唇,不说话。
有些事情,纵然有再大的理由,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陆道仁摇头,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继续叨逼叨。
“如夫人,我也是不明白,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个象你这般,一定要求夫君忠实于一个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日后是要登基的。这迟迟早早都会发生的事情,你为甚死杠这口气呢?”
楚思九死沉沉地瞪他,突地喝问,“你那个银针,能扎脑子么?”
陆道仁被她喝得吓一跳,一把抱住药箱,“你想干嘛?”
楚思九冷瞥他,“知道失忆之症么?脑袋上扎几针,可以把之前的事情都忘掉。”
陆道仁使劲摇头,“老夫医术粗浅,没有这等办法。”
楚思九呲起个牙,“我不要喝苦汤药,你说无事,便这样吧。”
陆道仁还想说些什么,只听得门“哐”地被推开了,东方昊带着一股子风冲进来。
方才他在院门前徘徊,心神不宁地忖度着,阿九是在里头摔东西?还是收拾东西想要离去?
鸣沙从院墙边窜出来,神情焦虑,“王爷,如夫人吐血了。”
眸色一惊,他提起一股子气急跃而入。
在她的床前站定,仔细地看,面色果然苍白了些。
心里头抽紧了,扭过头看向陆道仁,“如何?”
陆道仁已然收拾好药箱,下一步就想跑路。
按着之前的话,他又说一遍,“如夫人是一时心气骤然郁结伤神,情绪过于激动,引发的吐血。郁血积在体内对身体不好,吐了反而好。”
“无恙?”
“对,如夫人身体依旧康健。”
既然楚思九说不要喝汤药,他也不想多事。“王爷,无事我便滚了。”
东方昊不语,意思就是准了。
陆道仁头也不回,迈着方步子,直接滚出去。
……
卧房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东方昊黑眸沉沉,盯着她。
嘴唇更是动了好几回,也说不出一句话。
楚思九烦躁得不得了,因为楚家老祖宗二百年前的大布局,她与这个男人的缘份,最多也就是到年底。
换句话说,她原本就是要弃他而去的。
她有心理准备。
等她走了,他会愤怒。
知道实情后,就会恨她。
消沉几个月,他会接受现实,渐渐的也会忘了她。他有这么一副好身板,自然不会荒着,待他尝过了别的女人的滋味,便会……呵呵,男人嘛。
每一回,她都只能想到这里,然后呵呵叹息,不敢细想。
在她的心目中,这便是她与他的完满结局。
如今,她被现实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
原来,在她愧疚自己终将离他而去的时候,他已经睡过别的女人了。
讽刺啊。
愤怒啊。
“你滚。”她只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