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苏初欢连床都迈不下来,容檀终于发火了。
整个太医院都前来为她诊治,可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诊治不出病因,开的药,却越喝越虚弱。
容檀只能无能为力看着日渐虚弱的她,他也有些疲累得神色不好,不过太医们以为他只是担心右昭仪,并无多想。
太医诊治完离开后,苏初欢缓缓抬起虚弱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俊颜,眼底闪过一丝情愫,“皇上别再为我费心了,多花点时间在国事上,终日为我的病操心也没有帮助的,这终究是太医的事。”
听罢,容檀看着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眸子很深,“太医说了是小病会治好的,你只需要安心修养。”
“我的病我自己,最清楚。”说着,苏初欢声音渐低,“或许是流掉皇上的龙嗣,留下的症状,怕是老天给我的惩罚,皇上不惩罚我,老天便给了我这样的惩罚……”
她话还没说完,容檀便轻捏了下她的腰,沉声打断了她喃喃自语,“别再胡思乱想,朕不要你的命谁敢要?”
苏初欢静静地凝着他,轻笑了声,“皇上还能和阎罗王抢人?”
“你再说这种晦气话,别怪朕狠心惩罚你!”容檀将她扶起轻轻抱到怀中,他掌心轻抚过她柔软的背,像是安抚一样温柔,而她轻若无物般的虚弱任由摆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一样。
“我不说了。”苏初欢躺在他怀里莫名有安全感,扯着他的龙袍淡淡勾唇,“皇上,整日待在床|榻上,我都感觉自己虚弱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那你想去哪里?”容檀低沉地缓声道,对她,近乎百依百顺的纵容。
仿佛,她是他捧在心尖宠着的女人一样。
“凌亭。”苏初欢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讶异,她知道他心里最在意凌妃,她……突然想了解他的过去。
上一次他那么仔细耐心说给她听的时候,她一脸不耐,可现在,她却想听他说,或许……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
凌亭,还是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季节一过,连荷花也凋谢了。
或许是来得不是时候,或许是某种预兆。
苏初欢站在那儿吹着温煦的风,很久,没有这样吹过风了,在兰心阁待久了她真的有种自己越来越虚弱离死不远的感觉。
而现在却感觉活过来一样,精神好了许多。
见状,容檀从身后抱住了她,附在她耳边的温度有些烫人,“朕记得上次带你来的时候,你一脸不乐意,怎么今日又想来了。”
“有些东西总会变的。”苏初欢缓缓垂眸,没有躲开他,或许以前这些小动作她厌恶至极,而现在只觉得温暖亲密。
是人的心境……变了罢。
“什么变了?”容檀抱着她的手臂更加紧了几分,似乎期待着她的答案。
苏初欢没有回答,只是低声道,“我想听你和凌妃的往事,上一次我没有仔细听,这一次,我……会记在心里。”
身后的容檀沉默了很久,才低缓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讲述着,从他记事以来讲到了登基之前,她没有一点不耐烦,讲到有趣时她也会轻笑。
可就是看着这样的她,容檀的心突然一阵窒息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