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昏暗无光。
苏初欢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等到对面营帐的灯火灭了,她听到那脚步声稳健地朝着营帐走来。
她下意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男人走进来后,仿佛坐在那儿良久,重新掌了灯,似乎在看什么行军打战的文书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被吹灭,感觉到他走过来,苏初欢紧紧闭上了眸子。
下一刻,她被男人从身后抱着入睡,他的气息灌进了她脖颈,很温馨让她觉得很舒适,苏初欢才渐渐放软了身子。
正当她要睡着时——
谁知道瞬间被他翻过身,重重地吻了下来,看到她被自己惊醒的反抗,容檀将她双手握住圧在头顶,沙哑道,“没睡在等我?”
“明明是……你吵醒我的。”苏初欢死不承认,幸亏现在烛火灭了,不然她的脸肯定很红。
容檀也不拆穿她,在她等着他有所动作时,他却放开了她,仿佛有心事地躺在她的身侧,一言不发。
他脑子里回想起了刚刚和肆曳最后的话——
【别动她,否则突厥和楚国这一战有千百种方法战败。】
【别急着回答本汗,江山与美人孰重孰轻你可以自己考虑清楚。】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苏初欢见他没了动静,沉默了半响,才主动投入到他怀里,轻声道,“是不是这场战不好打?还是肆曳跟你说了什么?”
女人的直觉,总是这么准。
容檀莫测地瞥过她,最终没有隐瞒地道,“他知道你是从容国逃到楚国这件事,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苏初欢愣了愣,肆曳怎么知道的,不可能是容檀告诉他的,是肆曳派人去调查过她么,想到这里,她敛眸清亮着嗓音说,“他知道不是更好,那我就能更名正言顺待在你身边了?”
听着她的话,容檀不明意味地道,“你以为他为什么费尽心思调查你,他是想利用你。”
“利用我?”苏初欢不解抬眸,她有什么可利用的,“我能对这场战有什么帮助?如果有你说,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她说的不是帮肆曳,而是帮他,她能为他做任何事,只怕她没有这个作用,只能跟着给他添乱,还让他分神照顾。
“他想利用你做容邪的弱点,你也肯?”容檀没有用‘我’这个字,证明他在考虑,肆曳那句话到底江山美人孰重孰轻。
话音刚落,苏初欢身子一僵,她明显没想到是与容邪有关,半响才听不清情绪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她从来不认为她对容邪来说,会比江山更重要,可她更想知道的是他是不是也想利用她去赢得这场战争。
谁知,容檀不答反问,黑暗中看着她的目光深喑,“你想我怎么做?”
苏初欢恍然了片刻,才苍白着脸色低声道,“我不是贪生怕死,容檀,只是我对容邪没有这个影响力,他不会因为我有半点动摇。”
而她宁愿相信这是肆曳的想法,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太小觑自己了。”容檀语调陌生地这么说,“从容邪谋权篡位后,后宫唯独你一人得宠,你以为你那么容易跑出容国皇宫吗?是他故意放走你的,而他现在迫不及待地先攻打楚国,而不是就近损兵折将的突厥,难道……不是因为你?”
话音刚落,苏初欢听得微怔,呼吸都变得困难,“这么说,你想让我去当容邪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