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过半时,钟傲天黑着一张脸回到泰和殿。
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钟尚书夫妇,钟珏玹,七皇子,以及昭阳公主。
钟傲天落座后,闷声不吭的灌酒,任谁都能看出他在隐忍怒火。
“啪!”接连饮下数杯烈酒后,钟傲天突然怒拍桌子催促道:“拿酒来!”
宫婢惶恐的看向墨溪帝,得到九五至尊首肯后,急匆匆的呈上精致的酒壶。
钟傲天得寸进尺,扬手扔了桌子上的小巧酒杯,“给本将军换大碗!”
宫婢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到御膳房取大号瓷碗给他。
钟傲天斟满酒碗,坐着朝墨溪帝举了举,“皇上,今天是你的寿辰喜日,微臣祝你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放肆!”莫太后听到这话,猛地摔了手中的筷子。
寻常百姓过寿,旁人都要贺一句长命百岁,亦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话。
然而,墨溪帝过寿,钟傲天却祝他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每年繁花似锦依旧,但看花之人却不相同。且花谢了可以再开,但人死了却不能复生。
若换作别的场合,这句话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感慨一下物是人非罢了。
但今天是墨溪帝的寿辰喜日,钟傲天以祝福的口吻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简直就是忤逆犯上罪不可恕。
“皇上恕罪,父亲贪酒失言,绝无恶意!”钟尚书站起身,瑟抖的帮钟傲天开脱忤逆之罪。
莫太后想说点儿什么,无奈却被墨溪帝抢了先。
“钟将军,你可是对朕有何不满?”墨溪帝居高临下凝视钟傲天,眼中盛满电光火石的硝烟之气。
钟傲天捏紧手中的酒碗,笑的阴森而恐怖,“微臣岂敢对皇上不满?”
他没有说‘微臣不敢’,而是反问了一句‘微臣岂敢’。两句话只差一个字,但是表达的意思却大相径庭。
墨溪帝面无表情,声音冷若冰霜,“不敢么?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的出来,墨溪帝怒了。身为一国之君,被臣子公然忤逆,他心里能痛快才见鬼呢!
文武百官们绷紧脊背,一个个坐的笔直笔直,生怕龙虎之斗殃及池鱼。
是的!在他们心中,墨溪帝是龙,那么钟傲天就是虎。
钟傲天听到墨溪帝的质问,自嘲的低笑道:“微臣一介武夫,只知道舞枪弄棒。至于刚才那番话,自然是无意中听别人说的。”
顿了顿,他突然扬手指向斜对面的虞景嫣,“哦!皇上明鉴,微臣是听彻王身边这位虞小姐说的。若有什么不对之处,皇上可以直接审问她。”
虞景嫣:“……”
妈蛋!可以骂人吗?如果不行,让她一枪崩了这个老匹夫也可以。
她特么坐在这儿吃东西,乖的像个小天使一样,老匹夫凭什么把莫须有的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啊?
“钟将军,本王知道你历经丧亲之痛,心中不甚爽朗。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耍酒疯污蔑本王的女人!”轩辕彻出声训斥,高调无比的袒护虞景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