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裕在戏马台上,平静地看着唐毅所率的北青州丛亭军士们,重新拿起武器,唱着军歌,列队而出的时候,身后传来几声鼓掌的声音,伴随着刘敬宣的叹服之声:“寄奴,你的口才不比你打仗的本事差,听得我在后面都是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跟你上战场呢。”
刘裕转过了身,平静地看着身后的刘敬宣,还有刘敬宣边上站着的司马休之和丁旿等人,刘敬宣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他从刘裕的眼中,感觉到了些异样的气息,只听得刘裕平静地说道:“各位,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有些事要跟阿寿聊聊。”
丁旿挠着头,傻乎乎地说道:“寄奴哥,我还没上报咱们弟兄的伤亡呢,这回咱们…………”
刘裕突然厉声道:“丁队正,这是在战场,我说的话是军令,你这是想要违令吗?”
丁旿跟了刘裕许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暴怒,九尺高的巨汉,吓得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了。司马休之连忙打圆场,拉起丁旿就走:“我等告退,刘镇军和阿寿哥许久未见,你们好好叙叙。”
很快,整个戏马台就走得只剩下了刘裕和刘敬宣二人,诺大的格斗场,空空荡荡,连死尸也全给拖走了,只剩下了一地未及处理的血迹,刘敬宣咬了咬牙,正要开口,却是眼前一花,刘裕一个巴掌直接抡到了他的脸上,这一下打得刘敬宣眼冒金星,刘裕含怒而击,用了七分以上的力,要是打在别人身上,只怕直接就能把人打得晕死过去,饶是刘敬宣健壮如牛,也给打得直接倒退了三步,几乎站立不住。
刘裕一拳击出,嘴里却是在怒吼着,整个戏马台都回荡着他咆哮的声音:“杀慕容德很爽吗?很威风吗?这下你满意了吗?”
刘敬宣的眼中泪光闪闪,连抬手格挡的意愿也没有,刘裕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他的小腹之上,这一下踢得他一声闷哼,直接弯下腰,索性就此跪在了刘裕的面前,他一把解下了自己的头盔,扔在地上,也不等刘裕继续来打他,对着脸就是一顿猛抽,蒲扇大的巴掌一下下地抡在了自己的脸上,顿时,就让脸颊高高仲起,而他的声音也变得含混不清:“我该死,是我害了兰姐,是我害了雅之,是我害了轨叔,寄奴,你杀了我吧,我不会有怨…………”
他一边打着自己,一边泪如雨下,就是当年看到父帅尸体时,这个人熊般的汉子,也没有这样伤心过,泪水混合着鼻涕,伴随着他口鼻之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飞舞,突然,刘敬宣牙一咬,直接手腕一翻,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抄在了手中,倒转刀柄,就要向喉结刺去。
这一下,刘敬宣真的是死意坚决,出手快如闪电,他的喉结,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刀尖的冰冷,可是正当他准备发力刺去时,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酸经也被同时扣上,顿时就发不出力,哪还能向内递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