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笑着摆了摆手:“二位,请勿太过激动,如果陶先生真的是奸细,又怎么会带着大军攻陷江陵,赶走桓振呢?桓玄把他安置在陛下的身边,可未必就代表他就是桓玄的心腹,就象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满殿的宾客,不都曾经接受了桓玄的官职吗?王公子还娶了桓玄的女儿,要这么说,是不是大家都应该先查查自己呢?”
这下子,王愉和王绥给说得哑口无言,无奈地坐了下来,刘穆之看着陶渊明,平静地说道:“陶公,你能说说你是如何引大军袭取江陵的呢?”
陶渊明微微一笑,说道:“陶某的祖先,是开国功臣,国家忠良,所以家风一直教训我,要忠于大晋,造福苍生,虽然家道中落,但这个先祖的教诲,不敢或忘,所以陶某在山野之中时,也是勤学苦读,学得文武艺,就想着有朝一日能报效国家,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刘穆之点了点头:“很好,这点上,我与陶先生应该是心有灵犀啊,这么说来,你后来就投效了桓玄?”
陶渊明淡然道:“大晋实行察举制度,要出来做官,要么需要有名士的风评,要么需要有在朝堂为官的高门世家的举荐,陶某当年也曾经两次来建康城,希望能得到权贵高门的赏识,只可惜,我连世家的大门也无法进入,当年还是王国宝执政,不要说他,就是连王将军家的外门,我也不得进入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王愉的身上,王愉胀红了脸,大声道:“一派胡言,我怎么不记得此事呢?你,你这分明是诬陷我!”
陶渊明笑着摇了摇头:“王将军,陶某可没有诬陷你的理由啊,也许你是安坐家中,或者是出外交游,不会数数你家门口摆着队想要求见的宾客和马车有多少,而我,就是一个连马车也没有的穷酸文人,连建康的官话都不会说,不要说是你,就连你家看门的,也会把我往后赶呢。”
刘穆之笑着摇了摇头:“都说高门深似海,看来王将军家的门槛也是高得可以啊,陶先生的这番遭遇,想必很多出身不高,却才华满身的低层士子都经历过,所以上品无寒士,下品无高门,这话百年前就有人提过,现在也一样啊。”
王愉咬了咬牙:“该死的狗奴才,竟然有眼不识高人,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庾悦冷冷地说道:“罢了,王将军,你家的这种情况,各家都差不太多,想必当年陶先生也来过我庾家,谢家,郗家。不过,你这么聪明的人,当时也是有名动天下的桃花源记这样的作品,难道真的连一个引见的有身份的朋友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