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不以为然地嘴里嘟囔了几句,脸上的神色也变得不屑,刘裕笑着看向了他:“二柱子兄弟,好像你对我的这话有看法啊,来,今天老兄弟们就当在这里话个家常,想到啥就说啥,你有什么意见呢?”
二柱子咬了咬牙:“寄奴哥,我这人心直口快,乡下人没啥见识,你就当我喝多了发酒疯,事后别治我罪就行。这朝廷有法度,军中有军法,可不敢乱说话啊。”
刘裕哈哈一笑:“二柱子,这里没有朝廷,也不按军法,就是咱京口乡亲们之间话个家常,在这里只有寄奴,二柱子,四牛,五狗子,没有这个大帅那个将军的,今天你们说的任何话,只要不是谋逆作乱,都没有事!”
二柱子点了点头,正色道:“寄奴哥啊,你说那些世家高门,成天舞文弄墨的,学这诗作那赋,又有啥用啊。一个个脸上抹个白粉,男子汉弄得跟个女人一样,走两步路就喊累,不会骑马只能坐肩舆,完全就是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点心嘛,要不然,怎么会给咱京八兄弟得了天下,夺了权呢?现在只要他们再敢欺负咱们,比如说象害死停云兄弟那样,咱们抄起家伙就能杀他满门,用得着象他们这些人学什么吗?”
二柱子的话引得了周围的一片附和之声:“是啊,二柱子说得好,咱们只要能打会杀,刀子在手就行了,要学啥文化啊。”
“有那时间多练武艺不是更好吗?咱们乡下人,天生就不好那个。”
“寄奴哥你自幼也不读书啊,还不是靠拳头靠刀子有了大权,咱们要学也应该学你,应该在京口多开些格斗场,跑马场才是,让讲武大会变成月月开!”
刘裕面带微笑,听着这些话纷纷地钻进耳中,直到所有的声音都平息了下来,他才对着一脸得意,抱臂站立的二柱子说道:“二柱兄弟啊,那我问你一句,在战场上,你要得功,要统计斩首,你要怎么去计算呢?”
二柱子哈哈一笑:“砍一个敌首,就把发辫往腰带上一系,挂着这个敌首,继续追杀下一个,寄奴哥,你可是知道的,最多的一次,我一战砍了十七颗敌军甲首呢,就是洛阳之战杀鲜卑贼的那次。”
刘裕笑眯眯地说道:“不错,当时你的腰带上系满了,还叫你身后的两个亲卫帮你收人头呢,当时那战,你评功在全军是第四,我亲自给你赐酒共饮,也因此从队正升为幢主。”
二柱子的眼中尽是得色,因为他仿佛在这一刻,又重回人生巅峰,他不停地点着头:“是啊,寄奴哥亲自承认的功劳,我二柱子这辈子也不会忘的,那天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