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摇曳中,一排绯衣美人手执宫灯,面无表情排开在路两侧,眼观鼻鼻观心。华灯之中静默之处,男子拥着黑狐裘,裹着白袍低笑而出。黑发玉冠,镶金腰带,手中轻摇着折扇——正是皇帝!
茜茜被他大冷天里摇扇子的耐(zhuang)寒(bi)技能震惊了!
“别来无恙啊,沈公子。”皇帝玩味地摆弄手指,揶揄看他,“想不到啊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啧啧。”他似惋惜般摇摇头。
沈睿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鞋尖。
茜茜眼看着自家(?)美人被风骚帝打击得落寞不已,不禁怒发冲冠,脸唰地沉下去。
......妈蛋...这个落井下石的贱人!(╬◣д◢)
两人诡异地对望着,四周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仿佛过了一生长,沈睿终于动了。他木然抬手,抹去脸颊上飞溅的污血,平静地问道,“阿璎呢?”
皇帝诧异地挑眉,“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别人?”随即他又像想到什么,红唇一勾,“也对,往后你怕是见不到她了。”
他抬手轻咳,而后悠闲地跨过一地残肢断骸,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用手里的扇骨挑起沈睿的脸感叹道,“沈公子生得着实俊俏啊!就这么送去大秦,本宫还真有点不舍得。”
彼时的皇帝还是太子,因先帝病弱,已然开始插手政务。交换质子一事就是他的决定。
...嘁...(¬д¬。)原来少年时期就这么装逼变态难怪长大了之后就想逼死她!
茜茜在心里给皇帝默默捅刀,理了理裙摆走到沈睿身边,继续听着二人对话——
沈睿的眼里一片幽深,漆黑不见底,眸心却闪烁着火焰。他抬手挥开对方的扇子,踉跄起身,捂住肩上的刀伤,“你留我不死不正是为了辱我?”
“是啊,”皇帝,或是太子不以为然耸耸肩,收回手,“大秦姜太后好养娈童世人皆知,本宫想着沈公子乃将军嫡子,能承欢姜太后塌上也算无憾那!”
这话一出口,茜茜和沈睿同时开始发抖——都是气的。
“......阿璎呢?”脸色变幻几度,沈睿终是咬牙,重新问出自己心心念念那人之事。
皇帝依旧是那副贱贱的轻松样,负手绕着花园散步,“南康啊...出落得愈发美丽了...哦!你怕是不知,前几日腾安的三皇子见了她,眼睛都直了,说是愿等她及奕娶为正妃......”
茜茜一怔,这是说她了。
“...照这架势,若是将南康许给三皇子,那腾安朝服于我卫国便是理所当然了。”
听着面前男子不以为意的话,沈睿双目逐渐转红,满是杀意瞪向那人。
天下谁人不知腾安三皇子性情残暴,他的阿璎,被他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如今被这样当成工具般谈论,他如何能不气?
一支残箭忽地擦着皇帝的脸射出,划出道浅浅的血痕。皇帝皱眉一抹,看向沈睿。后者双目赤红,手执弯弓,表情阴冷竟似罗刹,“你敢动她?!”他哑着嗓子低吼。
见状皇帝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敢?本宫有何不敢?你若真要为南康着想,就乖乖去大秦待着...阿璎毕竟是本宫的表妹,本宫自不会害她。不过嘛...”他话锋一转,冷脸甩袖,“若你有什么异动,秦璎的命握在我手里,她再是武艺高强,也抵不过皇城满城的禁卫军!”
他抚着狐裘抱臂轻笑,声线**:“况且,像你这样天生经脉阻塞,不能习武的废物,活着也只能是拖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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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面前场景转回马车内景,茜茜的脸色依然维持在最后的猪肝色。
如果现在一定要让她找一个字来形容皇帝的话,只能是——贱!
刚刚那一幕生动地向她展示了一个陷害忠臣,出卖亲妹的极品风骚贱人帝!即便是经过伊佐琉斯练成了绝世忍功的薛茜茜,在亲眼见了皇帝那副bb小受样之后,都难以按捺将他千刀万剐的冲动。
她以为他想恁死她已经很贱了,但就在刚才,亲耳听见这个导致一切悲剧害得沈男神黑化的罪魁祸首说的话,她仿佛听见那个男人说:
我还可以更贱哦!(咬嘴唇)
...真是贱出新高度!
“郡主?”
马车外的女婢呼唤拉回了茜茜的神智,她迅速将卷轴收入袖中,端着秦璎那张霸气高傲脸下车进府。
路过府门口时,只见一名女婢冲她福身,不待询问就自己道,“参见郡主。奴婢乃江心亭之人,江老板知晓郡主明日出征,特遣奴婢赠临别礼。”
江心悦的人?
秦璎挑眉,绕有兴趣地看她,“哦?那是什么东西?还要你亲自守在这里。难不成我将军府的人都死透了?”说罢,浅笑着扫视一周,颊边还有着浅浅梨涡。
众人一抖,泪目。
冤枉啊将军!是她自己非要亲自给的啊嘤嘤嘤!
“回郡主,奴婢出身推拿世家,江老板忧心将军战事疲惫,特地吩咐奴婢要好好伺候将军。”
哦...原来不是东西,是个人...还送了个按摩的?
她打量她几眼,微微颔首以示默认了,随后无趣地进府。那女婢跟在众仆从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也进了府。
回府之后她简单地沐浴下就借口休息了。
屏退守夜的女婢侍卫,秦璎熄了灯,仅着中衣斜倚在塌上。
一阵劲风吹过,只见方才那女婢已然跪在屋中,恭敬唤了声“郡主”。
茜茜了然笑开。江心悦从来不玩送仆从的把戏,若要送人,这多半是秦璎大伯秦统领的人!
果然,女婢谨慎地观察四周,而后从胸口抽出封信双手呈上,“奴婢是秦统领的暗卫,统领让奴婢交代郡主,明日出城后于十八里山汇合。”
“知道了,下去吧。”秦璎接过信,懒洋洋挥手。
女婢缓了几秒,小声询问,“奴婢斗胆,方才在府门口看见几人皇上的探子,可要除了去?”
秦璎抬眼看她,思索之后抿唇一笑,“有探子岂不更好?皇上忌惮我,正巧让他的探子看看,本郡主是怎么‘死’的。”
她笑得极美却显得阴森,女婢不敢再多话。又是一阵风过,她已经隐入黑暗再觅无踪。
茜茜重点了蜡仔细阅读,信上大约是秦璎的大伯秦统领说,此战确实有诈,恐是死局。故与秦璎商议出城后会合,抄别道入战场,绕过埋伏区。
读完了信,茜茜随手将它扔进火炉燃尽,烦躁地往后一倒,只觉得酒后头疼欲裂。
一军统领是真不好当啊!前有埋伏后有皇帝。上战场了,送死;不上战场,皇帝治罪。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真是毒计!
疲惫地闭眼,茜茜皱着眉睡去。
睡梦中,她冷得瑟缩一下,随即只觉得有人为她披上被子,抱她入怀。
“璎璎...”
那人在她耳边低语,而后缠绵悱恻地吻过她的额心耳垂,以及后颈最柔软最香的地方。
...唔...怎么会做这么羞耻的梦......
秦璎被撩得娇哼一声,只觉得身上那人呼吸重了几分。
是梦吧......
她迷迷糊糊想着。然而直到她的胸口贴上一片温热,她猛地转醒,睁眼看去——
屋内空无一人,门窗紧闭。
按了按太阳穴感觉没那么痛之后,秦璎估摸着快到子时了。于是慢吞吞摸过条黑裙套上,长发绑成清爽的马尾。
“嘶.......”在系胸前裙带时,她的尾指触到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触目所及之处,她的颈上,胸前,布满了青紫暧昧的吮吸痕迹依旧乌红的手印。
秦璎虽是刀锋里滚过的将军,但天生一副冰肌玉骨,皮肤嫩得吹弹可破,稍一用力就泛红,伤了也不留疤。这样的痕迹,怕是大力按压之后的。
茜茜整个人都不好了,紧皱着眉头打了个寒颤。
原主武艺高强,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今天遭了如此轻薄怎么会睡得那样沉?
她无意间瞄到了床头的香薰,咦?这香味好生熟悉,不就是沈男神那里闻到过的吗?
一道灵光蓦地劈中薛姑娘的脑袋,她瞬间记起了另一个沈睿——慕夜。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