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中,一个少年盘膝而坐。
他双眸紧闭,好似老僧入定一般沉眸不动。
但背后却又一紫一红两道身影静默浮现,红的状如修罗,龇牙咧嘴,身着甲胄。紫的龙首雀身,头颅高昂,气息鬼魅。
而周身更是弥漫着浓郁的黄色剑气,其中隐隐有游龙之象。
数息之后,那少年紧闭的双眸忽的睁开,周身的异象在那时尽数收敛,周遭的一切归于平静,就好似方才的所有都只是幻觉一般,不曾发生。
“唉...”然后少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日刑天剑与妖臂作祟,在他体内凭空造出了一道血元与一道妖元。
万分危急关头徐寒不得不铤而走险,将自己体内剑种之中的四枚新叶炼化成了剑元,连体内的天地人三元从而与这血元妖元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虽然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但徐寒却真真切切的做到了。他以此成功的压制下了体内的妖元与血元,但体内已有近半数剑意被这血妖二元所转化,徐寒却是没有那逆转阴阳的本事。无奈之下便尝试着将这两股力量转化为真灵。或许是那血元与妖元本就带着刑天剑与妖臂的一丝灵智,在意识到无法抢夺徐寒身体的情况下,为求生路,竟然就很是轻松的在徐寒的催动下,凝聚成了真灵。
当然这所谓的真灵只是雏形,但所展现出来的威能,却是有目共睹。
即使天狩境的强者在这真灵之下,也难有一合之敌。
这一次的遭遇,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但却给徐寒带来了他天大的好处,他的实力几乎发生了质的飞跃,以往的他对抗通幽境的强者还得费些手脚,如今,寻常天狩境却难有他的一合之敌。
按理说得到这样的好处的徐寒应该有理由开心起来。
可事实上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祸福相依,徐寒终归逃不出这道理。
妖元与血元化出的真灵虽然给徐寒带来强悍的力量,可同时徐寒也感觉到自己的妖臂已不如之前那般静默,隐隐有觉醒的迹象,同样刑天剑也是如此。而且因为如今这二元被徐寒炼化为了自己的真灵,徐寒与他们气机相连,再也无法切断与他们的联系。
长此以往究竟会给徐寒带来怎样的影响,徐寒想不到,但却隐隐不安。
......
想着这些,徐寒免不了又叹了一口气,他走出了房门,才发现不觉间天色已暗。
他还来不及感叹,屋外早已恭候多时的诸人便围了上来。
“府主,顾家长老顾长月之孙顾凡已经被斩杀于鸿雁阁中。”
“府主,赵家家主赵行正的四子赵如深于长安城郊毙命。”
“顾家于城西田产被查封,收粮八万石。”
“赵家于城北的马场被查封,缴获战马七百余匹。”
......
徐寒听着耳畔那一声声关于这两日天策府行动的报备,看着那些天策府军一脸疲惫的神情,但目光中却闪着的灼灼的光芒。 他内心莫名有些翻涌,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肩上究竟承载着怎样的重量。
他在那时点了点头,示意诸人起身,这才由衷言道:“辛苦诸位了。”
那一日在安葬好死去的三十七位天策府军之后,徐寒便着手谋划着报复顾赵二家的行动。
第一自然是继续查封二家的资产,第二便要寻着机会将顾赵二家的嫡系一一拔除,当然这些所谓的嫡系大抵都是没有太多实权之人,毕竟顾赵二家家大业大真正的主心骨周围多少会有一些护卫。徐寒并不打算这么快便去碰这些硬骨头,他要先给对方一个震慑,告诉他们天策府绝非欺软怕硬之辈。
数年的漂泊让徐寒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越是家产万贯,越是高高在上的人,就越怕死。
而你只要摆出搏命的架势,对方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忌惮。
在徐寒稳定了体内的状况之后,这第三步,便要提到日程上来了。
“属下本分。”那些天策府军听闻徐寒此言,纷纷再次跪拜下来。
这几日他们所行之事固然凶险,可这些天策府军可都是当年天策府的旧部,被几个天狩境强者杀入府中,斩杀了他们三十多位同袍,他们心中何尝不是憋着一股怒火?借此机会发泄出去,也颇为开怀。
“诸位先下去好生休息,明日,我们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徐寒见他们如此,便笑着言道。
诸人闻言顿时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一抹浓浓的惊喜之色。
能比这几日他们所作之事更大的事情是什么?诸人一时间自然想不明白,但既然徐寒说了这话,以他这段时间的作为来看必然不是虚言,一想到这里,诸人便有些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