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宾显然也吃了一惊,道:“……竟是如此,殿下是怀疑?!怎么可能,那怀彰公主,在宫中一点规矩也没有,不像有此心计之人!若真是有关联,定与那个老道脱不了干系!”
“人不可貌相,孤这个妹妹,可不简单呐……”太子笃定而危险的道。
幕宾在心中琢磨了琢磨,越是琢磨,却是觉得十分危险,他起了身,压低声音道:“晋阳府兵叛变,拜神教香火鼎盛,现在西北的百姓已经不再拜龙王庙,不再敬司雨龙神,有人捣毁了所有庙宇,而改去拜拜神教,并且一直在扩大,人数也越来越多,俨然已经将至能成一个军队了,可见此邪教有多深入人心……”
“人数越来越多,便必然需要据点,他们已经激增有十万人之多,只怕,再放纵下去,必成祸事,若无有眼见之人引领,也成不了气候,但是,晋阳的这个人,就不一样了,倘若他真要引领拜神教,打入这个内部,只怕……”幕宾叹了一口气,道:“而陛下却一直不怎么将这邪教放在心里,再放纵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可是孤不能说这两者之间可能有联系,”太子喃喃道:“但愿是孤自己多想了,他们之间并无这个联系!”
“是啊,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若是能给陛下提个醒就好了……”幕宾道。
“没用的,”太子笃定的道:“在父皇心里,他心中最大的威胁永远不是拜神教,也不是晋阳,他的眼界被困在了江水以南,以及朝中上下……”
“殿下忧国忧民,可惜……”幕宾道:“陛下逼宫夺来的皇位,极讳言名不正言不顺,如今,成了心病,连眼界也受限了,殿下定要引以为鉴。”
“朝中根基也成了问题,依靠士族,却又压不住士族,现下又毁民根基,地被圈,拜神教越演越烈,现在又有晋阳,下一个又是哪里呢……”幕宾叹道:“名不正言不顺是心病,陛下一日不能统一南朝廷,只怕,一日放不下这个心病。”
“也罢了,多说亦是无益……”幕宾道:“殿下,无论如何,还请多加忍耐……”
“孤只怕这江山还没到孤手里,就没了,孤更怕到了孤手里,孤却成了亡国之君……”太子道:“孤再有雄心壮志,时机未至,手无寸兵,如何能为天下之主呢?!”
幕宾道:“……太子殿下,定远侯有一嫡女,已及笄,不若想办法迎娶进东宫罢,这件事,却是容不得陛下猜忌了……”
“定远侯是父皇倚重之重臣,父皇不会答应的,父皇就算答应了,定远侯也定不答应,只怕此事连提都不能提,他在宫中威望很高,孤自是知道,只是,不能碰……至少不能靠联姻这件事来碰……”太子道:“慢慢来吧,孤先去拜访孤那个妹妹……探一探虚实再说!”
幕宾应了,道:“也好。”
太子招来贴身太监,道:“礼备好了吗?孤那妹妹一向最喜吃的,可搜集了些稀罕吃食?!”
“奴才将京城上下好吃的全打听了一遍,备了不少,有些亲自尝过,味道极好,公主既在民间长大,定会会喜欢殿下这份礼。”太监道。
“如此甚好,”太子笑着道:“带上,随孤去一趟秀华宫。”
“是,”太监笑应了。
幕宾笑道:“这些礼品,在怀彰公主心中,只怕比金银器物还喜欢些……”
“不见得,喜欢吃食的,不见得不喜欢金银……”太子笑着,坐上轿辇便去了秀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