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子可都甘愿?!万不可有逼良为娼之事,”冯璋道。
“都甘愿,之前臣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只是没敢说,倒是小主子自己想到了,这种问题,只能疏导,却不能完全取缔的……”王县令道:“流落到晋阳的,除了多数是良家女子以外,还有许多的烟花女子,她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早些年被养废了,要她们去做活,做苦工,她们也吃不了这个苦,对她们也特别不公平,特别残忍,而且,在民间,她们也是被良家人排挤的,娼不得娼,良不得良,特别不幸。现在,臣已经另安排了一条街,专门设青衣楼,以及她们若要从良以后的生活的巷子和居家所住之地,在那里,都是一条道上的人,想必也能过的自在些……”
冯璋点点头,道:“不可逼良为娼,若有从良者,官府出资为她们赎身,若是以后想嫁人,或是,单独立户出来者,皆可。”
“是。”王县令道。
“想必遥儿也是赞同的,她的眼中,从来对人没有歧视,很公平,不管是什么出身,她只看善恶,不分出身。”冯璋道:“我很不如她。”
“公主高节,她之眼界,远超常人啊……”王县令道。
“原本人口密度增加,人也越来越多,臣真的有点担心治安问题,哪怕增设许多的衙役,还是不尽够的,多多少少的,男子之间,总会有些饱暖思银欲的事,现在将这股压力分到青衣楼,楼中女子有了生计,他们也有了渠道,对良家女子也是有益处的,至少他们不敢再将手伸向良家女子身上,况且,还有孤儿院中很多的女童男童,臣当时是真的极怕,穷山恶水出刁民,有些人憋疯了,真的可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王县令道:“现在虽然不能完全杜绝,至少是有一个出口,以后若再有敢向良家女子伸手者,臣一定严惩不殆。”
冯璋点头,道:“官府要做好监管,百姓多无余资,那青衣楼只接待成年男子,并且是无妻妾在家者才可,倘有其它人想去寻个刺激,一律赶出去……”
“是。此风到底是歪风,能压制在一定范围内,便一定要管制住,臣都明白,小主子放心,”王县令道,“现在官府与商行共同监管青衣楼,想必是出不了岔子的。”
遥儿曾经说过,存在,总有一些理由,虽不一定都是对的,却也不一定全是错的。
这种事,古来皆有,是很多失去了生存能力的女子,唯一的生活途径,虽然也不乏一些好吃懒做的,但是,若是官府完全压制便会物极必反。
想要改变这种风气,就得要从根本上,才能做到。
只有百姓吃上饭了,不再卖儿卖女,压制人口买卖……这种风气,自然而然就会少了,遏制了。
冯璋所要做的,只是引导,疏导。
现在晋阳城其实还是男子多,女子少,很多男子都娶不上媳妇,或是没有能力娶到媳妇,这股巨大的压力,时间久了,必会出问题。所以,他才会想到这一层……
小狗子端了茶进来,冯璋道:“你也坐吧。”
小狗子应了一声,三人饮了杯茶,小狗子道:“那个王老实,最近越来越疯癫了,一把年纪了,如此执着,不过他最近不怎么缠着盯着璋儿了,反而与孩子们扎成了一堆,天天跟个书呆子似的,一个奸猾商人竟然有这种潜质。”
“臣也没料到,”王县令看了一眼冯璋,道:“执着之人,必成大器。主子对他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