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叫我来相看一二,并无大事,”冯璋道:“你们在做什么,怎么没去研究院?!”
那几个汉子笑着,似乎松了一口气,道:“研究院开课的时间不同,我们的课程要在下午呢,我们在此识几个字,以往是不怎么识字的,现在无论如何,也得学一些,不然看不懂材料和书本,如何能跟得上,就怕考试考不上,家里老娘和婆娘担心,又怕辜负了晋阳如此相待的诚意,少不得也得硬着头皮来学,但我们都几十岁了,学起来,有点难……”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有心要学,总能学得会,”冯璋道:“慢慢来吧。”
汉子们笑着应了,却是没再将材料和书本拿出来,打了个千,就各自回家了。
定远侯知道,这是极谨慎呢,拿不准他们的身份之前,小心成这般模样,可见他们对晋阳有多大的保护之心了。
定远侯心里其实挺感慨的。
冯璋到处看了看,没有一处是不妥当的,心也就放了下来,道:“走吧……”
定远侯与他出来,到了码头上也就各自分开了。
定远侯怔怔的看着冯璋远去的身影,直到消失,都有点纳闷。
叫他去一趟,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
这是什么意思?!
定远侯心中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到了晚上便辗转反侧,左右翻滚都睡不着。
院子门响起来,原来是齐石头回来了,顿时便起了身,披上衣服出来了。
“大晚上的怎么突然回来了,最近忙的你都住在草庐了,怎么有空回这里?!”定远侯道:“不嫌折腾吗?!”
齐尚书进了屋,道:“明日要去城里看看研究院,孤儿院,医院考查一二,有些事情虽落实了,可是,总得要看一看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的,也好促进不足,以免好的变坏事儿……所以才提前一晚到城中来住着,明日一早就去,省得明早挤在城门口进不来。”
“原是如此,”定远侯怔了怔,见他虽疲惫,气色却好,道:“我今日刚去了研究院呢。”
“是吗?!”齐尚书笑了笑,却没说出什么,定远侯有心想问,到底没好再问,到最后将话吞了下去。
齐尚书哪不知道冯璋不见外,就是为了定远侯心中的那根线呢,所以便也不防备,“我听小狗子说,如此严防死守,还是有一拨人溜到金陵去了,是北廷的使臣团之一,新帝也算是谨慎的了,竟然派出几十个使团,也不知哪里寻得这么多读书人来,小狗子截了不少,但晋阳一恢复年后生机,来往的人多了,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溜过去了,没追上……”
定远侯心中一惊,道:“那岂不是要出事,南北会议和吗?!”
“不会,”齐尚书摇摇头,道:“晋阳如此严防,就算有疏漏,南北议和这么大的事,非圣贤与紧要之人不能定下来,岂是那些只会读书的使臣能定下的,况且其实还涉及巨大利益,他们做不了主,所以说只怕难。冯璋说,此事并不难解决,这些使臣去了,只怕连南帝的面能不能见得上,都不好说……”
定远侯怔住了,叹道:“冯璋不愧是冯璋,怕是做了两手准备,这些使臣去了,怕是要丢命了。”
齐尚书点点头。
“这样说来,那南廷义子,其实是在冯璋的控制之下了,在他的局里,只要他稍透一些,不用冯璋出手,那南廷的义子都能扒了他们的皮,喝了他们的血,岂能让他们真的议和……”定远侯道:“难怪冯璋如此的笃定,淡定。”